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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3月12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寒夜心语
杨贤博
文章字数:2263
  腊月初四,是母亲去世四周年祭日。下午赶回老家,去了母亲坟前,杂草丛生的墓地,枯叶满地,寒冬里没有一丝让人感慨的生命绿叶,是那样的冰冷。唯有清明节祭献在母亲坟头的那簇“康乃馨”,虽已落满尘埃,但依旧绽放。岁月流逝,转眼一年又这么过去。
  这一年,没有提笔写一个字,也没有在电脑上敲打一个字。没有了母亲,认定自己是天不收地不管的人了。变得懒散,这种从前未有过的懒散,归于自己没有了母亲,归于自己做完了儿子。五年前曾经在出版《古道诗情》的扉页上写过“激情成就梦想,细节决定成败”的豪言壮语。我承认,人干任何事情需要的是一份激情!没有激情,干任何事情都觉得乏味,没有意思。没有了意思的生活,就是一团乱麻。而在跨入不惑之年的时光里,精力充沛,一味地向前冲刺。始终给同龄朋友说,我们正在人生的斜坡上挣扎,未来生活的质量取决于这些年。一边不屈不饶的努力拼搏,一边记录着个人经历,感受着生活的酸甜苦辣咸,也就成就了在2014年的《向上流动》。而此书出版之后,却再没有去写一篇属于自己的文字,这是我的悲哀。当初计划着在母亲去世三周年祭日前,出版这本书,谨以此献给母亲。也计划着凡是当天来的亲朋好友每人赠送一本,这种方式更加隆重而有意义,却因多种原因而推迟了当初这份美好的设想。
  自认为我是一个一贯做事追求完美的人,也非常重感情的人。而在如何能够更好的做好母亲三周年祭奠活动的前三天,大哥从新疆回来,知道他在西安路不熟悉,想着多年来没有车都把他接来送去,现在有了车子,也是举手之劳。再说了,要去买些过事需要的“硬菜”。回来的路上,就谈论着我已经做了那些事情,回去后的计划,整个“过事”的设想,脑子分神,注意力分散,瞬间在蓝田路上制造了一场交通事故。力求完美中出了一场乱子,好在对方骑摩托车横穿马路被撞,没有多大的伤情。车子被交警队扣留,保险公司前来拍照,人得往医院送,家属还气势汹汹。这个发生,却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当时呀,真的懵了。电话叫了村子里的车子,把人先接回去,此事像长了翅膀传开。好在姐夫家住蓝田,当时给他留了一万元,让他不急于回山里,全力以赴在医院忙活此事。几乎在村子里帮忙的人心里都清楚着,而在当面都装着不知道发生了此事,大家尽心尽力地帮助我把事情办好。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所有的事情必须按照原计划进行着。两件事遇到了一块,心里确实不快,但我必须正确面对,想着母亲是不是在考验着儿子?腊月初三的下午,按照习俗,孝子要去坟地“请灵”。我抱着母亲的灵牌,跪在母亲面前,忍受着内心的所有疼与痛,咬着牙齿,没有落一滴泪水。如果说没有这场交通事故的发生,我真的想嚎嚎痛哭,痛哭三年来失去母亲的那份伤心与惦念的煎熬。怕别人误解,也在遮掩着我虚荣的面子,而受伤的心,脆弱得不堪一击。
  天气像今天一样寒冷。母亲坟前跪满了孝子,火焰很大,在火焰中看到了母亲微笑的双眼。好像又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孩子,人活一世,啥事情都会发生,都要经历,都要面对。我坚强的站起来,抱着母亲的的灵牌,回到了老屋,庄严而敬重地在灵堂前上香。村子里的习俗是把“三年”作为喜事过的,烟花炮竹不断地响起,我把当前的事情先做好,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母亲永远的走了,我得活着,而且必须坚强地活着!
  岁月留痕,一切就这么的过去。回过头来想,当初那件事故也没有大的后果,这是我的庆幸,伤者也只是皮外伤而罢了,就是想多赖点钱而不出院。当然,没有出人命也许是母亲在保佑着儿子,否则,那也将是我一生的作孽。想当初经验不足,但始终坚信“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生活中,最怕钱解决不了的事情,那才是真正的事情。经历了此事,给了我教训,清楚的懂得了生命的宝贵,对于每个人来讲。开车格外得谨慎小心。
  这一年,唯一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向上流动》的出版,忙活了一批朋友,也得罪了一批朋友。结识了一批朋友,离开了一批朋友。芸芸众生的世界,朋友如兜里的钱,有时多得让人高兴,有时空得让人寂寥。只有平静的喝茶,看书,等待儿子的放学,听妻子回家的脚步,回秦茂看望年迈的父亲。以自己浅薄学识和弱智能力,是没有坐在桌前说话的资格。唯有糟蹋了不少香烟,头发凌乱,脸永远是黑的。
  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留在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年迈。就像我的父亲,坐在空落落的院子晒着太阳,或倒在床上听着电视里说话的声音,却经常性的没有一个和他说话的人。这种寂寞,让我时常感慨,伤感,无奈与不安。
  又一次想起了母亲当年的一句话:“年好过,节好过,日子难过。”确实,过日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一个有耐心的过程。当父亲一天天老去,身上的“毛病”一天天多了起来,已经无法去改变他的生活习惯,只有完全的顺从。昨天刚换好烧坏的插座,今天他又弄坏了电磁炉的插头。电气虽然方便,但父亲用坏的也多,我得随时处理好这些事情,否则他烧锅做饭又是多么的艰辛和麻烦。日子,就是那些油盐酱醋的琐碎。我没有孝顺父亲,却在努力尽着做儿子的责任和义务。因为我也是快半百的人了,也是儿子的父亲。父亲是儿女的牵挂,也是生命的精神支柱。也许,有一天父亲像母亲一样走了,那份特别的情愫再也无法倾诉。
  一年就这么走完。一年里社会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生活在其中,旁观着身边的人和事,旁观着大千世界时时刻刻无奇不有的发生。昨天的都是历史。信息发展的时代,“微信”让人目不暇接的感受着这个时代的美好,分享它带给人的快乐,也有更多愤慨与感叹。快节奏的阅读和信息传递,让人们的眼界开阔,生活更加丰富多彩。经常地感慨能生活在这么个时代,真好!活着就是幸福。
  ——每个人都应该好好地活着!
  夜深人静,面前的那柱香已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