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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3月12日 上一版  下一版
趣游盘龙河大峡谷
王卫民
文章字数:1394

  在内蒙古贡格尔草原,盘龙河只能算作一条溪流而已。正是这条无航标、无水文的溪流,弯弯曲曲缓缓从草地流过,所经之处绿茵如毯,牧群悠然,水鸟儿啁啾着在水边嬉戏,一有惊动又钻入蓝天。蒙古包和家乡的小山村一样都是依水而居。当盘龙河在这片草原边沿窜进另一片草原时,因地势极大的落差而形成一条深而漫长的河道,就有了峡谷一说。
  峡谷中水流湍急,从两岸曾经的水痕可见,汛期时,水势一定汹涌澎湃。眼前的峡谷中,一片片芦花已开始泛白,随风摇曳。广阔的峡谷牧场,茂盛的牧草在风中顺峡谷走向翻着碧浪。逗留在河叉的河水形成巨大的水湾,明亮,幽静,光波粼粼。石块砌成的两间牧房破败、陈旧,像一个拄着拐杖,风一吹就能倒下的老人。如此荒野的不毛之地有人居住?我们一行有几分窃喜,讨碗水总可以吧,弄不好还能喝碗马奶子。走近了,见柴门挂着门栓,屋内,灶台、铁锅、厨案、卧室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住过人不久。这时才恍然大悟,在草原牧区,像这样的放牧窝棚应属公共财产。每到放牧季节,放牧人谁遇上,谁歇息。虽然过于简单,却有能睡两人的大炕。峡谷永远温馨而不寂寞。
  太阳偏西,峡谷暗影浓重起来,河道风起,苇花一会儿弯腰一会儿昂头,牧草在风中刷刷作响,远处的马群已经消失。凉风嗖嗖,阵阵寒意侵袭,我们游兴未尽,但必须返回。
  返程不到二十公里时,大巴车在草地路上陷进沙窝,司机几经努力仍越陷越深。车上人全部下来,满怀信心地等在一边,其结果是越来越糟。有人提议找石头垫轮子,天呐,哪有石头?这片草原的草皮下全是沙子,细而又白。真不理解这么多沙子是从何而来,又因何而永远堆在这里。我去过祁连山的牧场,那里的草原是长在黑泥土上的,土里有石头,植物种类也不一样。
  太阳西沉,晚霞映照着草原。领队联系了百公里之外的大本营,蒙古包老板带领着救援的牧民以及牧场拉草的拖拉机已经上路。遥远的西天边的白云此刻被太阳镶上金边,悠然地挂在天幕上。一群草原蓝雁从天际划过,追逐着远方的马群。白云渐渐暗淡下来,黑暗的影子步步逼近,草原的夜幕降临了。在寒气逼人的草原之夜,人们的情绪焦燥起来,有的抱怨,有的冲着带队的发火。一个辽宁小伙捡来木桩,找来许多枯蒿干草架起篝火,瞬时熊熊火光把旷野中的黑暗撕开。围着篝火的人,像烤白薯似地转来转去。
  寂静的草原上,不知名的秋虫偶尔唧唧几声,深邃的苍穹繁星点点。夜露初临,衣服开始发潮,野草、野花、草原沙土混着牛羊屎尿的腥臊味悄悄地弥漫着,饥饿、寒冷、困倦渐渐代替了抱怨和牢骚。
  终于有车灯划破黑暗,由远而近,救援的拖拉机拉着十多个牧民到了。他们挥着铁揪挖砂,垫上木板,不料大巴仍像死骆驼沉着屁股就是不动。牧民叹息着说,后半夜能冻死人。我不由一个冷颤儿,看来今夜非露宿草原不可了。
  司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伤,尽管裹着厚厚的卫生纸,仍有殷红的血渗出。他一直在不时地打着手机,这回挂了机子后,几分兴奋地告诉大家,公司从另一景点调来的大巴车马上就到。人群没有任何反响,似乎对谁都不相信,或者都被冻僵了。又是辽宁小伙招呼人们别打盹,会感冒的,又问司机车怎么办?司机说,有大型装载机来拖,天明才能到。后来,我才知道这小伙读大二,在沈阳已注册了5家公司。我不会看错,他的未来一定会有大成就。
  夜里一点多,我们才回到蒙古包,饭后,仍然点燃了篝火,但没有人围着狂欢、唱歌。这时,购物广场上已人影绰绰,蒙古族商家现烤现卖的烤炉上已架上牛肉,期待着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