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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3月26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廉价的面子
李清文
文章字数:662
  公元前655年,秦国后来的名相百里奚,曾经彻头彻尾地丢过三次面子。
  这一年年初,秦穆公迎娶晋国公主时,百里奚被当作陪嫁的奴仆,一路随行。年过六旬的他体力不支,总是跟不上迎亲的队伍,没少挨卫士的鞭子,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沿途看热闹的人都讥笑他没出息,让他抬不起头来。回想起自己原是虞国的官员,被晋国俘虏了不说,如今又像猪狗一样作为陪嫁,真是颜面扫地,自觉羞耻无比,趁人不注意,他悄悄溜走了。
  在逃跑的路上,百里奚扮作蓬头垢面的叫花子,整日东躲西藏,饱一顿饥一顿,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好不容易到了楚国边界,还没找到藏身之地,就引起巡哨士兵的怀疑,将躲在草丛中的他,当做敌国的探子拎小鸡一样给擒了去,这一次他被折磨得够呛,浑身上下皮开肉腚,差点死去,末了又罚他去看管马匹,这活儿又苦又累又脏,除了受到惩处的劳改犯,没谁愿意干。
  紧接着,有人来到楚国,提出以当时的最低价,用五张黑羊皮来换百里奚,这近乎半卖半送,连跟他一块干活的奴隶,都觉得太丢人现眼,脸上无光,劝他千万不要应允。百里奚却爽快地答应了,楚国觉得留着这个糟老头子也没多大用处,还得管吃管住,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立马达成协议,收了黑羊皮,将他囚禁起来交与来人。
  谁知背后的买主来头不小,他就是秦穆公。原来,穆公知道百里奚满腹经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用重金明目张胆地收买,担心楚国警觉,于是派人按低于市场行情的价格,拿几张羊皮换回了他。
  百里奚没有过于看重身价,虽说接二连三地丢掉面子,却赚得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此后,他潜心帮助秦穆公,辅佐他成就了一番霸业,自己也功绩卓著,名炳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