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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5月14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槐香情浓
冀萍
文章字数:1399

  眉尖四季,转眼又是人间四月天,一年槐花始飘香。
  漫山遍野的槐花,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同时绽放了。暖暖的微风习习吹来,似乎让我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芬芳,整个山城浸润在淡淡幽远的清香之中。远远望去,白花花的槐花就像滚动的漫山云海,漂浮在翠绿的半山坡上,那情景,煞是雍容壮观,令人叹之!
  周末一大早,我就喊醒还在睡梦中的丈夫,准备和他一起去金凤山上捋槐花,丈夫不情愿地说:“又不贵,两块钱一斤,你要多少我给你买去。”说完又倒头昏睡。唉,从小生活在城市中的他怎知捋槐花的乐趣,怎能享受到那种过程带给人们的放松与休闲。无奈我只好带着宠物泰迪犬当当上山了。
  一路上,当当兴奋地跳跃着跑在前面,行至山间,伴随着山风阵阵,一股股槐花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不由得让人闭上眼,深深地呼吸,那花香淡远幽香,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甜润的气息,俨然香暖。金凤山上的槐花开得正好,既不是羞怯的青涩未开,也不是将近零落,而是恰到好处。一串串的槐花儿绚烂地挂满树梢,如风铃,一串一串儿夹杂在绿叶中间,洁白的带着淡青色的梗紧紧地包裹着几片小花瓣儿,羞涩地打着朵儿,淡淡地飘散着一缕缕的清香。开放的槐花有一种炫白的雅致,有一层浅紫的朦胧,还有一抹月华的清辉。站在那槐花树下,阳光透过叶的缝隙点点洒在我的脸上,我不由心中一颤,鼻翼里瞬间盈满了槐花清香,满眼里尽是那一咕噜一咕噜的槐花,一朵朵玲珑剔透的花瓣,簇拥在紧凑的嫩枝上,编织出一串串丰满的花穗,拥满了整个树干。
  仿佛从有记忆起便有槐花的存在。小时候每逢家乡槐花盛开的时候,我们便把一篮篮的槐花捋回家,香甜的槐花除了让孩子们直接生吃外,更多的时候是被巧手的母亲们用来做菜,槐花可蒸、可炒、可凉拌,不管怎样做出来都是美味可口的,令人食罢口齿留香,回味无穷。我最喜欢的是母亲做的蒸槐花。和上面热气腾腾地蒸出来已是满屋生香,待浇上醋、香油,放点葱花,用油泼辣子调拌一番,其美味妙不可言。尝一口便是软嫩爽口,舌齿生津。年年槐花飘香,岁岁都成过往。一路上,许许多多的陈年旧事都已搁浅,但咀嚼过槐花香味的齿唇却始终留香,亦如生命的原生态、生活的朴拙美、韵律的和与谐、不为物役的返璞心,始终存于太多人的梦里,还有那家乡春天里树的葱郁、花的艳丽、炊烟的温暖,当然还有晨起嘹亮的鸡鸣、小狗的吠叫……那远去的岁月仿佛还在昨天,那远去的足音仿佛还是浸满着花香……
  远处传来当当的叫声,它在我出神捋槐花时早就跑远了,我赶紧追了过去。当当远远地站在阳坡的一棵大槐树下等我,这棵槐花已经开败了,树枝上留下了被人折过的痕迹,我索性坐在树下休息,当当张大嘴巴趴在我的旁边,几瓣槐花轻轻地飘落,落在我的头发上,衣服上,落在当当咖啡色的卷毛上,有风吹来,顿觉淡香袭来,满心清爽。更为惬意的是槐花随风飘落,如雪花般地飞舞,我不由得站起身来,仰起头,伸开双臂,热情地拥抱来自槐树上的精灵。长发飘散,衣袂飞扬,泰迪撒欢,槐花袅袅不绝如缕,槐林青青暗香浮动,此情此景,该是何等的惊艳!轻轻地闭上眼,深深地吸口气。心静了,情醉了。
  历经一次次地飘零,槐花依旧如约在明年的四月悄然绽放,依旧会伴着微风的暖意柔情,呈现出最美的身姿,它曾遇到的攀折与践踏的不幸,早已从心灵里逃逸无踪。乐观地拥抱属于自己的季节,享受尽情绽放的美丽。
  感慨于美丽的落花,惊诧于落花的美丽。情不自禁地想起一首诗来:“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