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蚂蟥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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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山沟,那两山之间自然形成的沟,宽度有大有小,一般因有小河顺沟而下,那宽阔的地方有土地就形成了村落,也有的沟太窄,两边的山坡上倒开阔,有些人家就散落在坡上。从沟口沿着弯弯曲曲的通村路或小河,一直走,有长有短,走到两山连接的地方,就到了沟垴。
站在沟垴往来的地方看,是郁郁葱葱起伏的山头,山头之间又是小的岔沟,就像大河,总是有很多支流汇集而成一样。半坡上或单家独院,或几个大院连成一片。坡下则多是近年形成的类似街道一样的搬迁点,鸡犬狗吠,炊烟袅袅,但更多的时候寂静无声,整个山沟、村落似在熟睡之中,有风吹过的声音,有一两只鸟鸣叫的声音,有花开或庄稼拔节生长的声音。
近两年腿勤快些,就多在这些山沟里走动,竟没有厌烦,每次行走都一样新鲜,感受到不同的新的趣味。这蚂蟥沟就是近两年走的次数最多的沟。
第一次走蚂蟥沟,尚有一丝畏惧,难道这沟里遍布蚂蟥?结果进去,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有妇人洗衣服。问妇人:没有蚂蟥?妇人答:没有。又问:为啥此地要叫蚂蟥沟?答:“哪个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叫蚂蟥沟的。我们这最早是给皇上养马的地方,叫马坊沟才对”。也有村民说蚂蟥沟是因为这条沟形状像蚂蟥而得名。蚂蟥沟沟口狭窄,只有3米多的通村路加一条小河宽,晴日不见阳光。沟口河边有三株高大的望春树,春天开着满树的花。拐过两道急弯,眼前开阔起来,左侧平地麦苗青青,豌豆开着紫色的花,再晚点洋芋也开着紫色的花。楼房和大瓦屋鳞次栉比,屋前屋后是一株一株樱桃树或桃树。右侧小河边的山坡上春天是一簇簇白色的山桃花,间或还有一两株山茱萸开着碎碎的小黄花。
走一段,小河拐了弯,整个山沟像扭了个“8”字,右手边是田地和人家,左手边是柴山。前年春末去,有家农户后面,有一大块麦地,麦子长了半人高,穿过麦地,望见山坡上刺玫花正繁,香气袭人。一颗栗子树长在坡上的荞麦地里,绿叶婆娑。我们坐在栗子树下,荞麦地里,春末的阳光从树上倾斜而下,光影斑驳,有鸟在枝头鸣叫,只觉“春光潋滟晴方好”。
再走几里路,主沟分了岔。忘了问这两个大岔沟叫什么,就说是北沟南沟吧。北沟进去走不多远,就望见高大的望春树在半山上,遗世而独立的样子。因为一棵花树,我们爬山而上,却在花树下,看见对面山上一片静谧的院落,真如世外桃源一样。走近,只见三四位老人向我们张望着、问候着,亲切得像久违的邻居、亲戚来访,我们坐在一起聊着家常,顺便摘净了一大篮子地米菜。
南沟有好水,竹林下的水边上长了寻觅已久的菖蒲。二月里,菖蒲发了寸长的嫩苗,石头长满了青苔。南沟窄小地少,人家就少,安静得耳旁只听见小河淙淙的水声。
沟还深着,并没走到头,岔沟也多,也没走几条。上周去,在一个小岔沟向阳的大院子里聊天,临走那些留守的老人一再说:下次来,就在我们这吃饭,然后带你们去山上找韭菜,那些韭菜有场雨,嫩得不得了。我们连说:好啊,好啊。频频回首望,越发觉得这些留守老人就像这山沟的一草一木,温厚纯良、悄无声息地活着。噢,忘了告诉你蚂蟥沟在哪儿?它就在山城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