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世情怀报答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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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21日,隆冬的商洛山寒气逼人,一周前的那场大雪大部分尚未消融,周围群山上仍是白茫茫的积雪。90后浙江女孩鱼小丽坐在通往商州区沙河子镇看山寺村的通村班车上,心情激动。她将要去实现一个神圣的心愿:接居住在看山寺村老家的养父到商州城安家,给养父一个温暖的家,让养父安度晚年。从此,她将要承担起一份责任,定期回商州看望养父,负担养父的全部生活费用。鱼小丽为她的这个决定感到自豪。
千里寄养一世情
今年24岁的90后女孩鱼小丽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童年经历。原本出生在浙江舟山一户普通百姓家庭,6岁前与亲生父母一起生活。6岁时由于家庭原因被亲生父母通过中间人寄养在商洛农村一户人家,12岁时被亲生父母接回浙江老家生活。6年的养育之恩,鱼小丽一直记在心间。由于千里之遥隔山隔水和经济原因,12年来未曾与养父母谋面、联系,是她的心头之痛。
“养父母一生未生育,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还记得有一次深夜我发烧到40度,养父背着我走了四五个小时的山路去看医生。他那时候已经50多岁了,就那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漆黑的山路上奔走。”鱼小丽回忆说,养父养母对自己很好,并没有因为是抱养的而有什么区别,也从来没有打骂过自己,甚至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让自己有一个虽不富足却很快乐的童年。“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养母一夜没睡,给我缝了一床被子,赶早背着被子走了四五个小时给我送到了学校。”鱼小丽说,自从被亲生父母接回浙江后,自己常常想起养父母的好,也想过联系养父母,就偷偷把零花钱攒下,准备自己买票回来。“等到终于攒到500个硬币,还没走到车站就被担心我走丢的父母给劝回去了。”鱼小丽说,那时候就想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回去找养父母,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直到12年后参加工作、经济独立,鱼小丽毅然踏上了寻亲之路。
当鱼小丽历经艰辛终于找到当年的家时,面对的却是老迈的养父、残破不堪的屋子和养母那已长满荒草的坟茔。她在养母坟前大声哭泣,后悔自己来迟了,发誓要竭尽全力给养父一个温暖的家,报答养父的养育之恩,让养父安度晚年。
艰辛的寻亲之路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的鱼小丽曾数度回商洛寻找养父母,终因年代久远、记忆模糊无功而返。2016年1月21日,在商洛寻找了5天、跑遍了十几个村庄仍旧未果的鱼小丽心情失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商洛一个知名微博网友留言,表达了寻亲的想法,没想到这个留言就此拉开了一场跨越陕浙的千里爱心接力的序幕。
“她只记得养父母的名字,养母精神有点问题,住在一个山里面,小学上学要步行四五个小时,小学是个希望小学,十几年前曾着过一次火。”商洛知名网友、也是鱼小丽的求助对象武飞龙道告诉记者,反复核实了求助者的身份真实后,他便集合微博网友、政务微博、市公安局等多方力量帮助寻亲,终于在24小时内找到了鱼小丽的养父鱼禄庆。
2016年1月22日,天空飘着点点雪花,山里寒风凛冽,鱼小丽在当地民警和热心网友的陪同下,终于赶到了位于商州区沙河子镇看山寺村大山深处那个她生活了6年、记忆并不清晰的家。当看到年迈而朴实的养父,一句“爸”刚出口,鱼小丽便失声痛哭,紧紧地抱着这个曾对她有养育之恩的人。鱼禄庆也哽咽不已,不时拍拍养女的背,一遍遍说着,“我娃,不哭,回来就好。”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由于当天下过雪,加之天色已晚,一行人需要早早出山,鱼小丽不舍与养父分开,便将养父带到了城里自己落脚的宾馆。次日,鱼小丽请的一周假到了,要回去上班了,于是一早就带养父逛街,为养父置办了衣服、棉帽、袜子等御寒物品和手机、银行卡等,方便养父与自己联系。
养育恩情重如山
“我都没想到小丽能回来寻我,毕竟我们的父女缘分只有6年。”鱼禄庆说,自己没有儿女,视小丽如亲生,那几年,由于家里条件差,娃也受了不少苦。娃回老家后,自己常常做梦都梦到小丽小时候围在自己身旁的样子,但做梦也没想到小丽会真的回来认自己。
“亲生女儿都不一定比上我这养女啊。”鱼禄庆由衷的感慨道。自从2016年元月找到养父后,鱼小丽时常打电话回来嘘寒问暖,攒点钱不是打给老人,就是在网上给老人买东西,而每隔五天给远方的小丽打一次电话也变成这个独居老人雷打不动的习惯。“我们村里人都说我福气好,这养女比他们的亲生子女都强。”鱼禄庆说着,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
2017年4月,孝顺的鱼小丽想着养父辛苦了一辈子没有出去旅游过,便悄悄订了飞机票准备带老人去自己的家乡浙江游玩。“当时小丽给我说了后我不愿意,这去一趟得花娃多少钱啊,娃挣钱也不容易啊!”鱼禄庆说,但是经不住小丽的“软磨硬泡”,并“威胁”说飞机票已经定好退不了,自己这才答应。在鱼小丽的陪同下,这位土生土长的农村老汉坐了人生中第一次飞机,去了只在电视上看过的杭州西湖,见到了真正的大海。
2017年10月,鱼禄庆照例给鱼小丽打电话时,发现小丽的电话停机了,怎么也打不通,这让鱼禄庆十分担心。“我熬煎的睡不着觉,想着娃是不是遇到啥事了,自己干着急没办法。”鱼禄庆说,自己日夜悬心了三个多月,终于接到了小丽的电话,原来小丽因工作变动从浙江到了上海,换了新手机号,而因为到了新的工作岗位非常忙碌,竟一时忘了与养父联系。“自那以后,我知道除了亲生父母以外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为我操心,以后不论我到哪儿,都先给他报平安。”鱼小丽说,这个疏忽让她自责不已,也提醒了她要更加对养父好。
陪养父慢慢变老
在商州区信访局家属院里,鱼小丽以每月600元的价钱为养父长期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这是她能力范围内为老人提供的最好的家。
步入鱼禄庆的新家,窗明几净,电视里播放着文艺节目,窗户旁的落地空调呼呼地吹着热气,鱼禄庆老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旁的茶几上摆着小金橘、香蕉等水果和瓜子、花生。客厅虽不很大,家具等陈设也略显陈旧,却异常温馨。“我们村里的人陆陆续续都搬走了,现在就剩下一两户人了,我那房子年代也久了,小丽就把我接到了城里,安顿到了这。”鱼禄庆说。交谈间隙,鱼小丽的电话响了,说是有快递,便笑着解释是自己还在上海时,在网上买的锅碗瓢盆,于是下楼去取。刚取完快递,房东敲门进来更换主卧的灯具,小丽干练地架起椅子站上去,三两下房间便被明亮的灯光照得暖意融融。
走进厨房,案上摆着刚买还未开封的米、面、油,灶边整齐摆放着酱油、醋等调料。知道记者在采访,房东卢成良忍不住地夸这个孝顺的姑娘:“这女娃太好了,现在亲生的娃都未必能做到这程度,老伙计你福气真好啊!”听到房东的当面夸奖,鱼小丽有点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是在房东走时还不忘嘱托替自己多照看养父。
鱼小丽告诉记者,这次她是停薪留职回来专程安顿养父的,把养父安置在城里,购买生活用品、看病什么的都能方便点,自己也能安心工作。自己目前在上海作健身教练,收入并不高也不稳定,除去生活费用每月结余不多。
“我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对我爸好,就像他当年对我一样,给他一个温暖的家,陪他慢慢变老,我愿用一世情怀报答养育之恩。他在一日我养他一日,有朝一日他不在了,我替他养老送终。”这是一个90后女孩掷地有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