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百岁寿辰 五世同堂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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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寒意阵阵,室内暖意融融。12月26日中午,在市区一家酒店内,1920年12月出生的郭子春身穿唐装迎来百岁生日,子孙辈27人和亲朋好友齐聚一堂,为老人庆贺。
老兵郭子春家住商州区城关街办。他生活的这一百年,是中国历史风起云涌的一百年。他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亲历者。跟随期颐之年老兵郭子春的讲述,把人们的思绪带入了那个烽火连天的年代。
参加扶眉战役
“抗日战争的时候,日本人的飞机还往商县城投过炸弹哩,我们年轻人说起日本兵都恨得不行。但我当时只是山区里的普通农民,完全摸不清头绪,想打鬼子,不知道该到哪儿,参加什么抗日的部队,所以就一直拖下来了。”老人现在谈论当时的情形,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遗憾。
“抗战胜利后,我们本想过和平日子,国民党又发动了内战,咱这里当时属于国统区,国民党整天抓壮丁,我也到处躲,也不知道咋样能找到解放军。直到1949年春天,听同乡说解放军已经打到了关中北部,当年4月份,我就瞒着家里人到关中参加了人民解放军。”
当时,28岁的郭子春已经有了妻室,问及老人为何选择参军时,老人爽朗地说:“当时大家参加解放军的热情都很高,都希望尽快结束内战,回家过和平生活。”
刚刚报名参军的郭子春就被派往了扶风战场。如今郭老已无法再详尽描述战斗细节,但郭老的言辞间依然充满了成为解放军打了胜仗的喜悦和自豪,“我们当时是彭老总(彭德怀)亲自指挥的,所以我们厉害,赢啦!”
去新疆继续战斗
“我所在的部队是有名的英雄部队,当时苏联给我们提供了飞机,很小的那一种,我们排幸运,坐飞机到的新疆。先到哈密,后来去了乌鲁木齐。大多数兄弟部队都是一步一步走到新疆的,苦呀……”
据老人回忆,参加完扶眉战役,他便随部队转战兰州,之后便去新疆,一待就是近10年。
“那时候我们没鞋穿,都是沿途当地的老百姓给我们送慰问鞋。把布拿胶一渗,就更结实了,不容易穿烂。”回忆起当年群众给他送慰问鞋的事,郭子春老人非常感动。
但坐飞机也有危险,这是郭子春老人后来才知道的。
“有一个飞机好像飞到中间出了啥事了,大家把被子、棉衣、鞋子,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掀下去了。”
郭子春老人说,这些东西都是大家生活和作战最基本的物品,但在战争的非常时期,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只能到了新疆再想办法补给一些。
“到了新疆,白日黑夜都是走哩。”郭子春老人对新疆的寒冷依然记忆犹新,“昼夜温差大,冬天特别难熬。很多时候,没有营房,没有帐篷。气候对于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士兵是必须首先要适应的,其次就是如何填饱肚子。”
“在新疆,我们把面搓成条条,拿沙子一炒,这就是3天的给养。”
郭子春老人回忆,在新疆的阶段,部队是机动的任务,哪里有战役,他们就往哪里跑。由于解放军的部队弹药配备有限,平均每个人可以分到4枚手榴弹、5发子弹和一支枪,剩下的全靠自己在战场上争取。
“我们还是好的,有的部队根本分不到这么多弹药。咱们的弹药重,没有土匪的弹药轻,我们打败敌人以后,有时候能得些轻的弹药。”
棉帽里抖落子弹
在郭子春老人的军旅生涯中,有一件事他连子孙也没讲过,那便是在新疆与当地土匪作战时,子弹从他的棉帽子里穿过。多年后,再回忆起这件事,老人语气轻松地说:“我的棉帽子被烧了个窟窿,第二天领导给我换了一个。”
“我们在新疆是跟马步芳、马鸿逵手下的那些土匪打哩。”郭子春老人告诉记者,这些土匪为少数民族分裂分子,骑马的技术非常了得,加之熟悉当地环境,作战异常艰苦。为了适应作战环境,原本从未骑过马的他一天之内就学会了骑马。一学会,马上就上了战场。
“他们的马在前面跑,我就跟在后面追。他们的枪上都有叉子,往马房里一插,瞄准我们就打。”郭子春讲道。
“有一次,我跟战友出去追土匪。回来以后把帽子一卸休息,发现我的帽子烂了,再一检查,里面有一颗子弹。”讲起事后发现子弹时的心情,郭子春老人笑着说:“年轻人上了战场还怕那些做啥,第二天照样上战场。”
为了追击这些少数民族分裂分子,他和他的战友还曾翻过阿尔泰山到达蒙古境内,整个作战持续了3年。
和平来之不易
1958年,郭子春老人从部队复员之后,从新疆回到了商洛老家,与老伴共同经营自己的小家庭,过上了安稳的生活。郭老一生育有3个子女,其中大儿子在数年前不幸因公殉职。
老人的女儿郭新梅说,自己祖上是商州城里商户,从小家庭氛围很好,父母教育他们做人一定要心地善良,勤俭持家,生活态度端正。由于老人的心态好,也爱锻炼身体,所以身体一直很硬朗。
“自从我妈去世以后,是我大哥的儿子、儿媳在照看我爸的饮食起居。”郭新梅说。
老人的孙子郭会昌今年已经52岁。走进郭子春老人的房间,桌子上摆着老人爱吃的时令水果。郭会昌颇有点自豪地说:“我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脑子特别清楚。每天早上,他还能用电磁炉给自己热点牛奶、面包吃。”
郭会昌说,老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爱干净,多年的军旅生活让老人养成了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习惯,这些习惯也影响着后代。郭老自己的衣服从来都是自己叠,一层一层整整齐齐,房间里五六个木头柜子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
如今,郭子春老人的两个小玄孙都上小学了,他享受着五世同堂的天伦之乐。
不久前,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为郭子春老人颁发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老人自豪地将纪念章拿给记者看。那段征战的戎马经历和闪闪发光的纪念章,是老人最为宝贵的财富。
12月25日,商州区退役军人事务局负责同志看望了郭子春老人,为郭老送去了慰问金。
百岁老人是全社会的财富,而百岁老兵是我们国家的财富,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幸福和平的生活来之不易,有人曾替我们枪林弹雨,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