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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1年12月09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州城晨光
董建刚
文章字数:1375

  清晨六点多,白雪、霓虹和灰黑组成的大道,是一条彩虹“隧道”。悬铃木和女贞树,是“隧道”两边忠于职守的州城一兵。
  车从“隧道”出,也从另一边“隧道”开进来。走着,走着就走成了雪地一“蜗牛”,百姓喜爱的慢“蜗牛”。这公交车起得早,尽量把自己走成“蜗牛和骆驼”。街两边人行道上男人匆忙,女人也匆忙,那双臂抡起来的信心,你怎么看都激情十足,一头雪花,漫天冷冻算什么?
  其实,在冷冻中走,就要走成很坚定的模样,一帧印满“童话”的口罩戴在嘴上,人民共和国为人民发的人民币,装在离人民心脏最近的热胸膛,做一番冬日任意合理消费,在这抗疫的非常时期,也算是为国分忧,为国争光。
  雪如蝴蝶,色彩和舞姿丝毫不亚于春天的真蝴蝶。凭借黎明前的依稀光亮,雪蝴蝶拼命飞舞,只要是可亲近的头颅、肩膀、车背,楼顶和树枝,都会心甘情愿落在上面。即使很快消失,或作短暂停留,全凭一腔镇定和心愿。冰雪中不断延伸的大地被雪花认作她的家乡,那拼命回归的急切样子,让人一阵阵惊喜。
  站牌下,站一伙弯腰张望的“口罩们”,生就和严寒困苦是一对冤家,此时这些“口罩们”彼此生疏,木木的脚狠狠地踏几下、跺几下,相互点点头,气氛在候车时不断高涨。
  公交车从冰雪上缓缓驶来,刚停稳人就挤着上车,几分钟车厢内就成为“山东大葱”。车一边走,一边让那些窗外的雪蝶聚集于车窗上,但雨刮器脾气倔强,挥挥手,就让雪蝴蝶飞向他处。一道白光照射过来,司机微微一乐,那小车到公交车跟前停下来,司机把玻璃窗推开,小车司机笑着说:“建哥,东岗楼十字往东全结冰啦,拉一车人,你可得小心啊!”转身冒一股白气走了。车上有人异样,司机笑着说:“别看我那小舅子起得绝早,人家可是州城有名的大老板,光在浙江那边的炼锌厂,一投资就是一千万呀!”
  车继续前行,满车“大葱”开始松动。再向前走一会儿,到东岗楼十字那儿,雪好像住了一些,些微橘色光芒在城东边的浅灰色天幕上迂回、上升。
  早开的小吃店大冒蒸汽,守候者多是一些来州城打工的流动人口。和北新街形成拐角,成丁字形的长坪路,牛斜巷、南门口、东关西关巷道深处,店铺门口的鼓风机于白色雾气中,红着脸、鼓足了劲儿,呼呼地吹着;店里,上下一身白的白衣人,站在案板前揉着、拧着、捏着,包着、翻着……
  街道两边的单位和商铺,银行和超市,把黎明前的温度暂且揣在心口,八点一到,暖气准时放,门帘徐徐落,笑脸盈盈生。
  天色渐渐由灰色变蓝,再变蓝,时而有高楼上的窗子黄澄澄地闪几下,再闪几下,那不是学生早起准备上学,就是老年人起身去给炉子加煤添水。
  麻雀、喜鹊和晨光一块儿起床,只是它们的早读与歌声,一时被黎明前的那一种灰暗遮住了。这会儿,他们一起加速飞向光明。太阳和蓝天永远不会遥远,就在头顶,一伸手就可抓一怀过冬。漫长的冬季过后,说不定春光就会洒满城市。
  挽起袖子干,不让任意一个人落伍贫困,每一个州城人,都会由心底生出一股力量。那热乎乎的艳阳春,那百花争艳的四月天,也会在自己挥汗中自然来到。
  微风沿丹江河徐徐吹来,似乎要向赶早的人叙说些什么,但刚欲张口,就被一声喇叭声抢先摇摇手,也只好把话先于胸膛收藏,等找一个适当的季节和机会,再笑,再说,也跟得上。现在微风和那些在晨曦中前行的人,好像都在守着一种暗示和约定,握紧了拳头,使着一身暗劲儿,看谁争先,看谁落后。城里各条大道上,向着各自方向和目标的人,一步接着一步,向前走着,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