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进下山
文章字数：3161
1
山丹丹花开得红艳艳时，小獾阿进满七岁了。
“我要下山！”阿进说。按照动物村纪年法，在彩云山上，七岁就可以下山了。他们用幻术变成人类模样，去山下人类村庄购物或玩耍。
“不行啊，你慌里慌张的，万一被识破身份怎么办？”妈妈一边舔着麻绳为阿进纳鞋底，一边说。
“阿狐、小刺他们六岁就可以了。”阿进说。阿狐是小狐狸，小刺是小豪猪。
“但阿狐差点出事了啊！”
阿进知道，阿狐那次下山，本来在村子商店买了酱油就要赶紧走的，可他看到卖鸡爪的就买鸡爪吃，又看到卖糖人的，卖气球的……幻术是有时限的，要不是他妈妈变成挑货郎及时赶到，他恐怕就在人类面前露出狐狸尾巴了。可阿进才不会那样呢，他不贪吃也不贪玩。但不管阿进怎么说，妈妈都说：“八岁吧，满八岁我就让你去。”
阿进悻悻然从家里出来，遇到了阿狐和小刺。阿狐说：“阿进就是长不大的奶娃娃！”说罢就和小刺哈哈笑着跑远了。阿进愣了一阵，气愤地把一棵小树苗拔掉，扔出去好远。不行，我必须下山，哪怕就只是去看看呢。
这样想着，阿进就“哧溜”钻进荆棘丛。荆棘丛布满粗粗细细的荆棘，大大小小的尖刺是阻止人类进入的最锐利的武器，也就为山上动物村搭建了一道天然屏障。近些年来，人类很少捕杀动物，动物村村民数量和种类都大增，除了獾、狐狸、豪猪，还有野猪、黄羊、鹿等等。然而，为了保证安全，在没有获得妈妈的批准之前，孩子们最远只能到这片荆棘丛。
荆棘丛往下，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松树林。黯淡的光线里，几乎不生长其他植物。阿进对松树林充满了畏惧，虽说曾经也偷偷跑到这里，但从不敢放胆进去。不起风还好，一旦起了大风，林子里就呜呜怪响，再伴随着光影交错、闪烁，头脑里就全是古怪可怕的想象了。尽管头皮发麻，可阿进还是战战兢兢踩着松针毯，走到了松树林边缘。
再下去，就是人类活动比较多的地带了。金银花、五味子、葛藤、葡萄、猕猴桃这些爬藤植物，结成阔大的网，结结实实搭在榛子、栗子、李子之类的果树上。动物村妈妈们也会小心翼翼来这里采摘一些浆果和坚果。
阿进在藤蔓里钻来钻去，闻着浓浓的草香和果香，很是惬意。等到眼前剩一层薄薄的葛藤叶时，他摸了摸粉鼻子，深呼吸一下，念出一句咒语，变成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白白净净的样子，穿着黑白条纹衫。
2
小男孩阿进，双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拨开最后那层叶子，顿时感到一阵刺眼。他赶紧闭上眼睛，等风消散时，睁开眼再次拨开叶子。发出刺眼光亮的原来是一大片金色的植物，像沙子一样往山下流动。植物们个个低着沉甸甸的头，清风徐来，它们相互碰头，发出索索的响声。浓烈的香气在这碰头中散发出来，让阿进觉得莫名安心。
这是麦田。妈妈说过，聪明的人类就吃小麦种子做出的各种食物。阿进吃过小麦做的白馍馍，无法形容的美味啊。而这，可能就是动物村村民热衷于下山的原因吧。
阿进小心翼翼走进麦田里，蹲下身子，把鼻子贴近一株麦穗，长长的麦芒刺得鼻子发痒，让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被自己的喷嚏惊吓到，他立即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便摘下大麦穗，放在手心揉搓，圆滚滚的浅棕色麦粒就一个个地露了出来。他吹开麦糠，塞一粒在嘴里嚼着，有点甜，有点绵。
阿进又折断麦秆，用一只眼睛透过麦秆的空心看外面。近处是耀眼的金黄，远处是发黑的绿，往上是耀眼的蓝和黏黏的白。看着看着，他突然眼前一黑，急忙拿掉麦秆，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面前。这男孩可真黑啊，除了噘嘴时露出的白牙齿，脸和脖子都是黝黑的。他穿着天蓝色的短袖，全身蒙着脏兮兮的尘土。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家麦子？”他尖声尖气。
阿进紧张又心虚，一屁股蹲坐了下去，正坐到一丛蓟上。蓟长满了细小的刺，扎透了裤子，疼得阿进又蹦起来。
看到阿进滑稽的样子，男孩“噗嗤”一下笑出来。
阿进便挠着后脑勺也嘿嘿笑了。他看到男孩手里拿着一把茅芽，有一支露出了白色的絮。就说：“你的茅芽都老了，我知道哪里有嫩的。”
“哪里？”男孩问。
阿进手指向彩云山那高高的山顶。山下虽然已经到了初夏，但山顶茂密的荆棘刺下面还是春天。
“哦。”男孩嚼着有点老的茅芽絮，看着山顶。沉默了一下，又狡黠笑起来：“彩云山顶啊。我奶说，那上面我们是不能上去的。欸？你该不是什么动物变的吧？”
阿进一惊，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吗？他立即做好逃跑的准备。但是男孩又说：“嘿，开玩笑的。你是山那边的村子里的吧？是不是跟我一样不想午睡，偷着跑出来的……”
阿进悄悄松了一口气，不停地点着头。但他实在不敢看男孩的眼睛，那黑亮亮的眼睛像是能看透阿进的秘密似的。阿进真怕自己一慌，变回原形。
但男孩转眼就把这问题忘记了，又说：“茅芽有啥好吃的啊。”说着就把茅芽扔到麦田里，一把拉住阿进的手，说：“走，我家里有好吃的。”阿进忙说不去了。男孩说：“哎呀没事的，我爷奶这时候都午睡……我奶昨天才做了好吃的！快快！”
去人类家里，这应该是彩云山上头一遭吧。万一……阿进的心怦怦跳着，扎稳了脚步。男孩回头：“咋了？走吧。”
阿进支吾着：“我……那个好吃的，是这小麦做的吗？”
男孩挑着眉毛：“当然是啊，我们这又没有大米，都是小麦。”
大米？这又是个什么？阿进琢磨着，又想着馍馍的味道，脚就不由自主地跟着男孩走了。
3
穿过这片麦田，再往山谷口走一段路，就看到一座白房子。那就是男孩的家。男孩叫小满。他说这附近就几户人家，除了他一个小孩，其他全是老爷爷老奶奶。平时他在镇上学校住宿，现在放暑假，他只能回来了。没有伙伴可以玩，太无聊了。
走到门前的石板路上，小满轻手轻脚起来，小声说：“我奶耳朵可灵了，可别吵醒她。”说着，就拉阿进到了厨房。阿进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凭借敏锐的鼻子，阿进知道那香味是从挂在横梁上的竹笼里传来的。果然，小满搬了个凳子，踩着凳子够到竹笼，拿出里面诱人的东西。那东西泛着金黄色的光，几个长细条扭在一起。阿进的口水早就流出来了。“这也是小麦做的吗？”他问。
小满说：“这是麻花啊，你都没吃过？”他不屑地笑了一声，给了阿进一根。阿进刚准备放进嘴里，又放下了。
“怎么了？”
“我想给妈妈留着。”阿进说。
小满说：“你妈妈？你妈妈没出去打工吗？”他叹了一口气，“可妈妈爸爸们不是都得出去打工挣钱吗？”
阿进不知道怎么回答。小满又高兴起来：“难怪你们家穷呢，没有人出去打工赚钱嘛！看你们连麻花都没吃过。给，这几根都给你！”看阿进终于“咔嚓咔嚓”吃起麻花，小满得意地说：“我奶经常做好吃的，你来找我，我都给你吃！”他还用一个塑料袋装了几根：“这些给你妈妈吃。”
阿进连连点头。
这时候，有走路的声音传来。
“呀，我奶起来了。快，把麻花藏进衣服……走，我们走！”小满拉着阿进，出了厨房门，绕到后檐。
两个小男孩屏声静气蹲在后檐的排水渠里。
突然，阿进觉得屁股处一阵痒。糟了，变身幻术时限快到了。阿进猛地站起来：“我得走了！”说着就甩开小满的手。
“可是我还想去河里逮鱼呢。”小满又拉住阿进的手。
阿进再次甩开小满的手，慌慌张张朝着屋后的山坡跑，还没等小满反应过来，他就嗖嗖嗖爬出去一大截。小满的声音在后面远远传来：“……明天还来啊……”
4
阿进变成了一只小獾。细长的身子披着棕黑色的皮毛，脖子和尾巴白得像雪，向上翘着的粉鼻头比小眼睛还要机灵。
麦田依然麦香四溢，麦穗在微风中沙沙地响。虽然很急切，但阿进舍不得糟蹋麦田。他四下里闻了闻，没有人类的味道，就径直顺着麦田中间的小路往山上跑。
回到家时，阿进已经全身汗淋淋。当他一边把麻花给妈妈，一边说自己的下山经历。妈妈一把拉过阿进，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除了几处荆棘刺伤之外，阿进还是之前的阿进。然而，看着阿进眉飞色舞的样子，妈妈觉得阿进又不是之前的阿进了。
妈妈正想再叮咛“再不要自己下山了”之类的话时，阿进拿起一根麻花就飞出家门。
阿进要干什么去呢？他当然是去找阿狐和小刺，他要告诉他们他第一次下山的经历，要给他们分享麻花，最重要的是，他要告诉他们，他交了一个叫小满的朋友，这可是彩云山上的第一次……
山丹丹花开得红艳艳时，小獾阿进满七岁了。
“我要下山！”阿进说。按照动物村纪年法，在彩云山上，七岁就可以下山了。他们用幻术变成人类模样，去山下人类村庄购物或玩耍。
“不行啊，你慌里慌张的，万一被识破身份怎么办？”妈妈一边舔着麻绳为阿进纳鞋底，一边说。
“阿狐、小刺他们六岁就可以了。”阿进说。阿狐是小狐狸，小刺是小豪猪。
“但阿狐差点出事了啊！”
阿进知道，阿狐那次下山，本来在村子商店买了酱油就要赶紧走的，可他看到卖鸡爪的就买鸡爪吃，又看到卖糖人的，卖气球的……幻术是有时限的，要不是他妈妈变成挑货郎及时赶到，他恐怕就在人类面前露出狐狸尾巴了。可阿进才不会那样呢，他不贪吃也不贪玩。但不管阿进怎么说，妈妈都说：“八岁吧，满八岁我就让你去。”
阿进悻悻然从家里出来，遇到了阿狐和小刺。阿狐说：“阿进就是长不大的奶娃娃！”说罢就和小刺哈哈笑着跑远了。阿进愣了一阵，气愤地把一棵小树苗拔掉，扔出去好远。不行，我必须下山，哪怕就只是去看看呢。
这样想着，阿进就“哧溜”钻进荆棘丛。荆棘丛布满粗粗细细的荆棘，大大小小的尖刺是阻止人类进入的最锐利的武器，也就为山上动物村搭建了一道天然屏障。近些年来，人类很少捕杀动物，动物村村民数量和种类都大增，除了獾、狐狸、豪猪，还有野猪、黄羊、鹿等等。然而，为了保证安全，在没有获得妈妈的批准之前，孩子们最远只能到这片荆棘丛。
荆棘丛往下，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松树林。黯淡的光线里，几乎不生长其他植物。阿进对松树林充满了畏惧，虽说曾经也偷偷跑到这里，但从不敢放胆进去。不起风还好，一旦起了大风，林子里就呜呜怪响，再伴随着光影交错、闪烁，头脑里就全是古怪可怕的想象了。尽管头皮发麻，可阿进还是战战兢兢踩着松针毯，走到了松树林边缘。
再下去，就是人类活动比较多的地带了。金银花、五味子、葛藤、葡萄、猕猴桃这些爬藤植物，结成阔大的网，结结实实搭在榛子、栗子、李子之类的果树上。动物村妈妈们也会小心翼翼来这里采摘一些浆果和坚果。
阿进在藤蔓里钻来钻去，闻着浓浓的草香和果香，很是惬意。等到眼前剩一层薄薄的葛藤叶时，他摸了摸粉鼻子，深呼吸一下，念出一句咒语，变成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白白净净的样子，穿着黑白条纹衫。
2
小男孩阿进，双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拨开最后那层叶子，顿时感到一阵刺眼。他赶紧闭上眼睛，等风消散时，睁开眼再次拨开叶子。发出刺眼光亮的原来是一大片金色的植物，像沙子一样往山下流动。植物们个个低着沉甸甸的头，清风徐来，它们相互碰头，发出索索的响声。浓烈的香气在这碰头中散发出来，让阿进觉得莫名安心。
这是麦田。妈妈说过，聪明的人类就吃小麦种子做出的各种食物。阿进吃过小麦做的白馍馍，无法形容的美味啊。而这，可能就是动物村村民热衷于下山的原因吧。
阿进小心翼翼走进麦田里，蹲下身子，把鼻子贴近一株麦穗，长长的麦芒刺得鼻子发痒，让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被自己的喷嚏惊吓到，他立即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便摘下大麦穗，放在手心揉搓，圆滚滚的浅棕色麦粒就一个个地露了出来。他吹开麦糠，塞一粒在嘴里嚼着，有点甜，有点绵。
阿进又折断麦秆，用一只眼睛透过麦秆的空心看外面。近处是耀眼的金黄，远处是发黑的绿，往上是耀眼的蓝和黏黏的白。看着看着，他突然眼前一黑，急忙拿掉麦秆，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面前。这男孩可真黑啊，除了噘嘴时露出的白牙齿，脸和脖子都是黝黑的。他穿着天蓝色的短袖，全身蒙着脏兮兮的尘土。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家麦子？”他尖声尖气。
阿进紧张又心虚，一屁股蹲坐了下去，正坐到一丛蓟上。蓟长满了细小的刺，扎透了裤子，疼得阿进又蹦起来。
看到阿进滑稽的样子，男孩“噗嗤”一下笑出来。
阿进便挠着后脑勺也嘿嘿笑了。他看到男孩手里拿着一把茅芽，有一支露出了白色的絮。就说：“你的茅芽都老了，我知道哪里有嫩的。”
“哪里？”男孩问。
阿进手指向彩云山那高高的山顶。山下虽然已经到了初夏，但山顶茂密的荆棘刺下面还是春天。
“哦。”男孩嚼着有点老的茅芽絮，看着山顶。沉默了一下，又狡黠笑起来：“彩云山顶啊。我奶说，那上面我们是不能上去的。欸？你该不是什么动物变的吧？”
阿进一惊，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吗？他立即做好逃跑的准备。但是男孩又说：“嘿，开玩笑的。你是山那边的村子里的吧？是不是跟我一样不想午睡，偷着跑出来的……”
阿进悄悄松了一口气，不停地点着头。但他实在不敢看男孩的眼睛，那黑亮亮的眼睛像是能看透阿进的秘密似的。阿进真怕自己一慌，变回原形。
但男孩转眼就把这问题忘记了，又说：“茅芽有啥好吃的啊。”说着就把茅芽扔到麦田里，一把拉住阿进的手，说：“走，我家里有好吃的。”阿进忙说不去了。男孩说：“哎呀没事的，我爷奶这时候都午睡……我奶昨天才做了好吃的！快快！”
去人类家里，这应该是彩云山上头一遭吧。万一……阿进的心怦怦跳着，扎稳了脚步。男孩回头：“咋了？走吧。”
阿进支吾着：“我……那个好吃的，是这小麦做的吗？”
男孩挑着眉毛：“当然是啊，我们这又没有大米，都是小麦。”
大米？这又是个什么？阿进琢磨着，又想着馍馍的味道，脚就不由自主地跟着男孩走了。
3
穿过这片麦田，再往山谷口走一段路，就看到一座白房子。那就是男孩的家。男孩叫小满。他说这附近就几户人家，除了他一个小孩，其他全是老爷爷老奶奶。平时他在镇上学校住宿，现在放暑假，他只能回来了。没有伙伴可以玩，太无聊了。
走到门前的石板路上，小满轻手轻脚起来，小声说：“我奶耳朵可灵了，可别吵醒她。”说着，就拉阿进到了厨房。阿进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凭借敏锐的鼻子，阿进知道那香味是从挂在横梁上的竹笼里传来的。果然，小满搬了个凳子，踩着凳子够到竹笼，拿出里面诱人的东西。那东西泛着金黄色的光，几个长细条扭在一起。阿进的口水早就流出来了。“这也是小麦做的吗？”他问。
小满说：“这是麻花啊，你都没吃过？”他不屑地笑了一声，给了阿进一根。阿进刚准备放进嘴里，又放下了。
“怎么了？”
“我想给妈妈留着。”阿进说。
小满说：“你妈妈？你妈妈没出去打工吗？”他叹了一口气，“可妈妈爸爸们不是都得出去打工挣钱吗？”
阿进不知道怎么回答。小满又高兴起来：“难怪你们家穷呢，没有人出去打工赚钱嘛！看你们连麻花都没吃过。给，这几根都给你！”看阿进终于“咔嚓咔嚓”吃起麻花，小满得意地说：“我奶经常做好吃的，你来找我，我都给你吃！”他还用一个塑料袋装了几根：“这些给你妈妈吃。”
阿进连连点头。
这时候，有走路的声音传来。
“呀，我奶起来了。快，把麻花藏进衣服……走，我们走！”小满拉着阿进，出了厨房门，绕到后檐。
两个小男孩屏声静气蹲在后檐的排水渠里。
突然，阿进觉得屁股处一阵痒。糟了，变身幻术时限快到了。阿进猛地站起来：“我得走了！”说着就甩开小满的手。
“可是我还想去河里逮鱼呢。”小满又拉住阿进的手。
阿进再次甩开小满的手，慌慌张张朝着屋后的山坡跑，还没等小满反应过来，他就嗖嗖嗖爬出去一大截。小满的声音在后面远远传来：“……明天还来啊……”
4
阿进变成了一只小獾。细长的身子披着棕黑色的皮毛，脖子和尾巴白得像雪，向上翘着的粉鼻头比小眼睛还要机灵。
麦田依然麦香四溢，麦穗在微风中沙沙地响。虽然很急切，但阿进舍不得糟蹋麦田。他四下里闻了闻，没有人类的味道，就径直顺着麦田中间的小路往山上跑。
回到家时，阿进已经全身汗淋淋。当他一边把麻花给妈妈，一边说自己的下山经历。妈妈一把拉过阿进，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除了几处荆棘刺伤之外，阿进还是之前的阿进。然而，看着阿进眉飞色舞的样子，妈妈觉得阿进又不是之前的阿进了。
妈妈正想再叮咛“再不要自己下山了”之类的话时，阿进拿起一根麻花就飞出家门。
阿进要干什么去呢？他当然是去找阿狐和小刺，他要告诉他们他第一次下山的经历，要给他们分享麻花，最重要的是，他要告诉他们，他交了一个叫小满的朋友，这可是彩云山上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