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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5月1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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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好 ,北 阳 山
任改利
文章字数:2109
  北阳山于我,就像一位熟知很久的老朋友,又像一位魅力十足的大家闺秀。虽然我们从未谋面,它却让我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第一次认识它是文友介绍的,镇安县西口回族镇北阳山是她的家乡,她喜欢家乡的牛羊和草地,风土人情和美味佳肴。同有放牛经历的我也被她笔下的山地和牛群吸引,被她家乡独创的美味——炸椿鱼所吸引,这让我对北阳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且难以割舍。
  人常说,看景不如听景,但我依然喜欢看景。今年五一前,好友又组织去北阳山游玩,我毫不犹豫报了名。凌晨六点,我们从商州城出发,十点半车到达北阳山下东庄入口处。路边的木牌上写着北阳山的简介:北阳山为喜马拉雅山运动海底突起的喀斯特地貌,距今约有四亿年。同行的二十人一下子活泛起来,叽叽喳喳叫嚷着拿行装。后排的大姐六十多岁了,伸伸胳膊腿笑着说,总算到了,再坐会儿我可就站不起来了。几个好友帮忙去搀扶,叮嘱她当心脚下,并鼓励道,你厉害的,四个多钟头的车程坚持下来了,登山也应不在话下。大姐信心十足说,问题不大。一位小姑娘先跳下车,又打着寒颤回头叫道,冷,各位穿上外套。
  我不屑,心想有那么严重吗?天气预报今天的气温是12℃~28℃,按说现在应在20℃左右了。车子下高速时我们分明看到路边的麦子已抽穗,洋芋蔓都一尺多高了,枝头挂满了小白花,农户已架着梯子在房前屋后采摘樱桃哩,能冷到哪里去。我不以为然起身下车,刚走到门口就和一股冷空气撞了满怀,不由打起寒颤。这时想起路边木牌上的简介,这里可是海拔1900多米的高寒地带。再看路北的田地,洋芋苗刚刚破土,大多连那层薄薄的塑料膜都未撑开,地边枝头的樱桃也只有绿豆粒大,似乎春天刚刚来到这里。
  我们沿崎岖的山路前进,脚下的草也不过三四寸高,探着密密麻麻的小脑袋窥视着山峦和行人。草丛中金灿灿的蒲公英花,一朵朵,一簇簇,甚是可爱,花让草地变得丰盈而美丽。很快我们就见到第一个圆形水池,面积不足二十平方米,水很绿,池沿边一尺见方寸草不生,裸露出红色的边框,似一幅天然雕琢的艺术品。我见过色彩斑斓的五彩池,亦见过明净的茶卡盐湖,却第一次见到这么小巧玲珑的绿莹莹的高山水池。它似一块温润的翡翠镶嵌在高山腹地,似一颗装满绿意和春天的明眸,似一眼永不枯竭的生命源泉。恍惚间牛羊和鸟兽站满了池沿,青山和绿水尽映池中。
  我们继续前行,山间多灌木,红的绿的深色的浅色的叶子刚刚冒出芽孢,颤巍巍晃动着瘦小光亮的脑袋和腰身,把一个个山丘装点得甚是漂亮。偶尔路过一片松林,林深而静,一棵棵松树就地蹲坐,那些枝干紧贴地面,长长伸向远方,似乎要拥抱四面八方的客人。它们大多丛生,高不过两丈,呈锥形。林间,树前树后会不经意间闪出一座或一群怪石,有的像企鹅,挺着光溜溜的肚皮,憨态可掬地站在树前,似乎在说:你好!欢迎光临;有的似身着长袍的神仙,神情自若地从深林中缓缓而来,令人心生欢喜和敬畏;有的似盘踞在道口的蟒蛇,昂着高高的头颅,睁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看得人毛骨悚然。
  每越过一座山梁就有一块草地,有一到两个水池,有一二十头牛。牛儿们自由散漫地在草地上啃食、眺望、反刍,或卧在水池边半眯双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咀嚼着食物,任阳光、小鸟和蚊虫在头顶打闹与欢叫,一副岿然不动、置身事外的修仙状态。对牛我并不陌生,许多六七十年代从大山里走出的农家孩子都喜欢牛,它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和乐趣,我们也把它们当家人待,啥时看见都感到分外亲切。
  大家不约而同扔掉背包向池水和牛群奔去。胆小的牛会快速离开草地走向远方,胆大的会亲密地和游客互动。它们走向人群,大着胆子用鼻子去嗅人们伸出的手指和棍棒。一只小牛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晃动着脑袋,惹得我不由自主想要去摸它,拥抱它。此时此刻,我多想变成一头牛,悠闲地躺在草丛中,饿了起身啃草,渴了低头饮水,累了躺下休息晒太阳,和同伴一起翻山越岭,看花开花落,数星星望月亮,听鸟鸣风吟。
  石林是北阳山最靓丽的风景线。漫山遍野布满奇形怪状的石头。有的突兀耸立、有的展露叠臂、有的静卧不动、有的蠢蠢欲动、有的相依相偎……它们或立或站,或卧或跪,三五成群,挨挨挤挤好不热闹。坐在石林中,我兴叹草甸的宽广、奇石的壮观,祖国山河的神奇、俊秀和美丽。眺望山坡唯一高大的杜梨树,洁白丰盈的小花挂满枝头,嫩绿的叶子在风中起舞欢愉,无不让人心喜。举目远眺,山峦绵延起伏直挂云霄,一眼眼山泉,一条条蜿蜒明净的山路,一群群欢愉嬉闹的人群把北阳山装点、勾勒得分外妖娆,让人无比留恋。
  好友忙着照相,一会儿爬上山梁,一会儿攀上奇石,摆着各种姿势,似乎要和奇石争美。他们欢呼着、嬉笑着、打闹着,恨不能把这里的一山一石、一花一草、蓝天和白云统统装进相框,装进心里,带回家去。
  五点半我们下山,途经几户人家,房前屋后都长有香椿树。嫩红的枝叶散发着浓郁的芳香。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哥肩挎自制的蛇皮袋子,一手拿着长长的竹竿正在钩香椿树上的香椿。老党大声问:“老哥哥,香椿卖不?”
  “卖。”
  “多钱?”
  “最低四块,门上收的这价钱。”
  我们几个都想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3.5元成交。过完秤,大哥一再叮嘱我们趁鲜就吃,放久了椿芽就老了,吃不得的。
  我迫不及待上网查找炸香椿鱼的做法,口水早已溢满口腔,恨不能立刻吃到北阳山的美味,并告知天下所有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