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花的石头

　　你可能不会相信
　　石头会被炸出黑磁的语言
　　铁的质地。当一道赭黑的线带
　　横陈眼际，你应该相信
　　那是高原阳光温暖的慈爱

　　我也曾见到，石头被晒出骨骼
　　开出细密、零碎的花瓣
　　我没有见到过海枯石烂
　　却邂逅到石花怒放

　　在这里，我还偶遇一截自然脱落的
　　野羚角，坚硬、黝黑、弯曲
　　一如一种心态，欣喜、忧欢
　　也如蜿蜒蛇形的天山余脉
　　一花一带，花开塞外

　  骆驼草

　　在荒漠和戈壁，有一种绿植
　　硬如锯齿，枯干如骨
　　荫罩其他小生命的身影和巢穴
　　如野蜂、土拨鼠、蟋蟀……
　　它一定是骆驼草，骆驼刺

　　让骆驼体硬如舟的
　　一定是自身的枯槁如刺
　　才能在沙海里安命立身
　　只有驶过沙漠的广袤
　　才能硬如磐石，如鲠如矛

　　沙漠和戈壁

　　如果没有去过祖国的西陲
　　就不能真正理解这些词语的内涵：
　　大漠、广阔、无垠、疆域、湖、泊……
　　几百公里的无人区，动物随意穿行的道路
　　连黄沙也怕迷路，快速越过公路
　　恐被碾断尾巴，却不知理性避让
　　行人、来车和目光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
　　心若像沙漠、戈壁、草原和湖泊那样广袤
　　就没有什么不能容纳得了
　　河流、盆地、喀斯特地貌、风暴、沙尘……
　　还有一曲曲粗犷高昂的民歌舞蹈
　　奶茶和炊烟，野性如风的灵物

　　寄蜉蝣于天地
　　渺沧海之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