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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1月06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沐浴在感恩的春风里
刘凤鑫
文章字数:1799
  五十年代末,国家进入最困难的时期(世称三年困难时期)。母亲是村妇女主任,父亲是生产组长,常年带领社员们搞大跃进、人民公社和互动合作社,很少回家,更谈不上管我这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有一天,奶奶排队到集体食堂里打饭,一连两天都未盛到午饭(当时一天吃两顿饭,吃的是麦麸子煮红薯叶,能照见人影)。刚过一岁的我连病带饿昏死过去,一天一夜醒不过来,可怜的奶奶以为死了,号啕大哭一阵后,用草帘子裹“尸体”把我放到路边,然后去找人挖坑埋葬。这时,路过此地的赵大妈,见草堆有动静,并听到微弱的泣哭声,马上扒开草帘子,把瘦得皮包骨的“小老鼠精”暖在怀里,挤下了仅有一点乳汁救下了来娃(我的乳名)的命。
  十二岁那年,上山挖药时,不慎坠崖,落在一棵爬满青刚刺的桐籽树冠上,遍体鳞伤,血流不止,一同上山的杨爱荣姐姐哭着喊着,踉踉跄跄地把我背下山,捡了一条命。
  十三岁那年夏天,为了挣回秋季上学的学费,我担了两箩筐石灰到月亮湾去卖。返回的时候,想节省5分钱船钱,独自淌河时被漩涡卷走了,百米开外的过路人同校高一级的学生姚玉合听到呼救声,飞快跑过来,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扑下河去,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把我捞上岸。人工呼吸,胸外按摩,半小时后才恢复意识,总算从阎王爷手里夺回了小命。母亲晚上收工回来听说后,抱着我痛哭了一场,马上跑到邻居家借了四只鸡蛋,我因祸得福吃上了生平以来从未吃过的荷包蛋。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施救者成了我永恒的感恩记忆。
  那年月,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到礼拜六,弟兄几个天蒙蒙亮就赶到大岭观砍柴,中午下山,担到荆紫关去买,然后买回几十斤发霉生虫连猪都不吃的烂红薯片糊肚子。由于人多劳少,弟兄五个都是不争气的“吃货”,我又体弱多病,无奈之下,母亲心一横将我像物品一样送给了邻村的叔父寄养。
  养父家无儿无女,且老实憨厚。在年复一年“好好上学,学成了有馍吃有出息”的家训里,我一天天长大,学会了烧火做饭,洗糨补连,擀面烙馍,待人接物。尤其从三次“死亡之旅”的经历中,懂得了生命的可贵,知道了感恩与报达。上初一的时候,一次带的干粮(烧红署,当午饭用)跑丢了,清水煮红薯的早饭(当地人称光屁股红薯)又未来得及吃,下午上课时饿的两眼发黑爬在桌子上抬不起头。下课后班主任悄悄的把我叫到她宿舍,把一个自己舍不得吃的干馒头给了我吃,又喝了一杯水。这事儿让我感动高兴了好一阵子。无以为报,选择了每天起早到校打扫卫生,待学生上课之前,我把教室桌椅板凳擦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每得一次表扬,就增添一股干劲,一直坚持到初中毕业。学校小会夸大会奖,不到年龄就吸收我为共青团员。奶奶见我越来越“出息”了,高兴得合不拢嘴,遇到有细粮吃的时候,偷偷在做早饭时,为我烧一个灰鳖子馍(和一面团,丢在锅灶火灰里蒸熟)带上当干粮,并嘱咐我千万别让你哥看见。烧灰鳖子,至今是我记忆犹新的传统美食。
  推荐上高中后,我遇到了更好更多的同学和老师。高中两年,我当了班团支书和校团总支副书记,同学们不嫌我貌不惊人的一脸穷酸相,经常有人帮我买药看病,收麦种地,有的见我上顿下顿喝稀糊汤,就从家里拿麦子兑换细粮票给我买馒头吃,还有女同学见我衣着单薄,悄悄织了线衣线裤送我御寒。一桩桩,一件件,至今让人感激涕零,难以释怀。同学王某某见我人勤快,心眼实,品行端,有抱负,抛开老干部家庭出身条件和自己正式工的身份,不顾家人反对,不要一分钱彩礼和嫁妆,“倒贴皮”与我结为连理,成了我感恩一生的人。
  参加工作近四十年来,我一步步从一个农民蜕变为工人、公务员、党员干部,仰仗同事领导的关爱与栽培、承蒙亲朋好友的支持与帮助,我也逐渐懂得了是非曲直,善恶因果,学会了感恩与戴德,奋斗与追求,知道了人与人之间宽容与理解,尊重与信任的真正内涵。往事如烟,思念长存。人生的路上,虽有恶人相欺,但关键时刻、无助之际、十字路口,总有众多好人相劝,善人相帮,贵人相助。一路上与爱同行,与善相伴,真乃幸福多多,感恩多多。今天我才发现,过去所干的工作,所经历的事情,所结交的人,都是一丝缘份,一次历练,一种资源,一项财富,是心间的感动和心上的同享。
  学会感恩,知恩图报其实很简单,一声问候,一次看望,一种牵挂,一件赠予,一条短信,一回谅解,一个微笑,等等等等,都是感恩的具体行动和实践。感恩是一盏灯,能照亮你我前行的路;感恩是一棵树,让你我累了的时候有个栖息的地方;感恩是一泓清泉,能滋润你我干涸的心田;感恩是一种动力,能助推你我去拼搏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