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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6月13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美的旷野
程毅飞
文章字数:692

  旷野,是美的。山川是美的,河流是美的,湖泊是美的,田野是美的。美得泰然,美得安静,美得忘我。面对美的旷野,我的心也是美的,如同深秋熟透了的果子,用手轻轻一捏,就能流出鲜活的汁液来。
  或许,从呱呱坠地的那天起,我就注定了一直在路上,心也跟随着岁月的脚步,在或阴暗,或明媚的天日里摇曳,荡出的分明是不可言说,也无法言说的无奈、兴奋与悲怆。就像一颗卵石,扔进沙滩里,泛不起任何诱人的涟漪。即便如此,我也被路上的过往感动着,内心虽谈不上多么轻松,但也绝不气馁。就这样,我在旷野里走着,不问身前身后,好似没有终点,陪伴自己的,是耳畔呼啸的风,是天空飘过的云,是旷野里孤独站立的一株老玉米秆,是大雁南飞时留下的一声声凄鸣。这些,都不关紧要,紧要的是旷野里或变幻,或如一的情愫,总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入我梦,却也总是美的。
  长大后,我一次次重回自己的故乡,也远走别人的故乡,或早春、或晚夏、或初秋、或暮冬。足迹所到之处,有花开的声音,有鸟鸣的声音,有乡音,也有陌语,有我认知的,也有不认知的,甚至,有的时候,身处异乡为异客,就连自己,我似乎也不认得了,心的悸动在千里之外,在关山之外,在一切事物的本质之外。只有当列车在旷野中穿行,像星宿穿越在时光的梦境中,既明亮又模糊,我的身心才被唤醒,朦胧中,有一种情思在心中流淌,像小草破土,又好似蚕吃桑叶,那才是真的美。
  那么,在世间,究竟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呢?又有什么东西总能像母亲温暖的手掌,时时轻抚我们受伤的内心,安抚我们浮躁不安的灵魂?唯有旷野,不急不躁,安静有序,坦然从容。
  唯有旷野,千里无痕,无凭无证,却总能带给我们不易觉察的美,丝丝入扣,缕缕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