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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6年12月08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永远九十三岁的大舅
谢云涛
文章字数:1482
    2016年11月27日,已过92周岁生日的大舅终于没扛过一次小小感冒引起的疾病。闻讯赶来的我始终不能理解,今年的八月初二我还与大舅在他的生日上交谈甚欢,谁知道五十五天之后大舅在一夜睡眠中居然永远地睡了过去。
    大舅是民国十三年生人,在母亲姊妹6个中是老大,但他的阳寿却是最长的,在兄弟姐妹中说话也最有分量。外婆在90周岁高龄时去世,大舅已刷新了我们亲戚中的这一纪录,前来奔丧守夜的人们都称赞大舅“修己”得好,和无疾而终无异。
    大舅性情豪爽为人耿直,一生中有70多年都是在极其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度过的。从1983年到2003年二十年间,他先后经历了少年丧父、中年丧子及老年丧妻,到了晚年外婆和兄弟姐妹五人离世的悲痛经历,尤其是他的一儿一女先后离世,他不但要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担,又要承担抚养两个孙女和两个孙子的重担,硬是咬紧牙关给两个孙子两个孙女供养上学和成家立业,现在除了儿女不在、但膝下有孙、重孙、玄孙共五世同堂,大舅说要是逢年过节他的后手人来齐,吃饭三桌子还坐不下,真是其乐融融。
    大舅一生俭朴,一辈子受苦受难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他13岁就离开父母只身来到地势气候险恶但土地很广的老阴坡做了罗家的上门女婿,一生辗转锁子坪、灯盏窑、后沟梁、仡佬子和前梁等五个不同的地方置办了五处屋庄子。在水深火热的旧社会,大舅以他踏实肯干、百依百顺的孝心打动了岳父岳母,很快在岳父家占据主导地位。国民党抓壮丁时期,他以其智慧和才能和抓壮丁的人周旋,躲过了去给国民党当兵的一劫。解放后六七十年代的困难时期,大舅吃糠咽菜,饥一顿,饱一顿,饱受饥苦,凭借一副精良的狩猎技术不仅度过了饥荒,把表姐表哥养的白白胖胖,而且常年野味不断。小姨的小儿子幺娃子有语言残障,他比划我大舅时就做射击状,我上小学三年级秋后,那时候农村大多数孩子还吃不饱,到了大舅家大舅看见我去了就说:“娃呀,天上龙肉,地下狸肉,我今晚就给你打只果子狸回来炖肉吃。”果然傍晚出去不一会儿就从一个柿树上打了一只果子狸回来了。即使在他即将去世的今年,他还独自上山打了一个猪獾子回来。就是现在日子好过了,大舅也是粗茶淡饭,以饱为则。因此,他也没得什么“富贵病”。前年生日前夕,他还上树打核桃,打板栗,俩孙子辈常年外出打工,甩下的承包地里时常还看见大舅劳作的身影,即便风烛残年也丝毫不倚老卖老,每年光粮食都要打几千斤,孙子重孙想要吃粮在家随便背。两个孙子的儿女在他们外出打工时,也是大舅和表嫂帮忙养大。每年他都要养几头猪,为的是几个孙子家里过年有肉吃,每年寒冬腊月他都要做两三百斤甘蔗酒,为的是来客有酒喝。
    大舅一生待人和气,生性和蔼可亲,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不但和儿孙们和睦相处,就是左邻右舍,从没和谁家有什么过节,宽以待人严以律己。他做我们老家青研村大队长28年办事公道正派,不管是生产队修大寨田,还是外出出公差,集体劳作,只要大舅一声令下没有谁不听。大舅和兄弟姐妹也都和睦相处,大舅有个亲侄子前几年由于受邪教组织影响对外婆及小舅小舅娘不闻不问,大舅在外婆离世时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外婆、小舅娘和小舅的丧事都在大舅的坚持下办的风风火火。大舅对我父亲爱喝酒的坏习惯看不惯,产生很多隔阂,
    中间一度相互不相往来,但我们明白他是为了我的父亲身体好。话虽这么说,当大舅听说我母亲病重时第一个赶到场;我父亲过世后,大舅在我家从事前忙碌到事后,在我家前后呆了七天才回家。
    时值初冬,大舅在人们的祝福声中走完了他不同而又勤劳的一生,虽然我们看到你硬朗的外表应该活到百岁开外,但生死无常,您没任何征兆远去天国进行您的幸福之旅。我沧然来到大舅灵前,燃一炷清香,烧几多纸钱,祝愿您在天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