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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5月18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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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 花 焖 饭
陈 亮
文章字数:1002
  时间在无声无息地流淌着,浑然不觉,墨绿色的山野里又泛出了一团团洁白的槐花,远远望去,总给人一种无以言说的诱惑,终日忙活着,却总是无暇采摘。
  晌午,只见同院里的伯母和堂嫂分别挎着个竹笼子,一人摘了满满一大竹笼子槐花,又说又笑地从屋后的庙岭上走下来。正巧碰上,我忍不住从堂嫂的竹笼里抓起一把花骨朵儿塞进嘴里咀嚼起来。看到她们远去的背影,我对堂嫂喊道:“喜凤嫂,槐花焖饭做好了,记得给我留上一碗哟!”话音刚落,未等堂嫂回答,伯母就对我说道:“我做好了给你端一碗……”
  约摸一个来钟头,我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伯母就用一只不大不小的不锈钢盆子给我端来了满满一盆子热气腾腾的槐花焖饭。我赶忙起身相迎,连声说着谢谢。伯母说:“自家人还客气个啥!再说,这又不是啥稀罕的。”
  送走了伯母,我洗好的一小撮韭菜正好切了,就用它来炒槐花焖饭。锅内放入适量猪油,烧至七成热时放入蒜末和韭菜炝锅,接着放入槐花焖饭,调入适量食盐和味精翻炒均匀便出锅了。趁着热锅,我又烧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可真算得上标配了。
  看到那白绿相间,香气沁人心脾的槐花焖饭,我便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槐花焖饭虽然是一种极为平凡的饭食,但一年之中却很难吃上几回,尤其是刚从树上采摘下来还未完全开放的槐花,那种甜甜嫩嫩的口感真是一绝。
  我慢慢地咀嚼着,品尝着槐花的鲜嫩,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在心头萦绕。小时候,居住在老院子里,伯母正好住在奶奶隔壁,那时候缺吃少穿的,每年在这青黄不接的时日里,奶奶就会采摘来槐花给我们做很多美味。槐花包子、槐花饼子、槐花蒸饺、槐花煎蛋、槐花粥、槐花酱……但最为好吃且最难忘的是奶奶做的槐花焖饭。只见奶奶将刚刚捋下来的槐花用清水漂洗之后倒在盆子里,放入适量的玉米面或小麦面粉趁着槐花周身包裹着的水分拌匀,放在锅内蒸熟,炒过之后便可以享用了。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里有这么一句话:往往最高端的食材,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槐花虽不属高端食材,但依然采用的是最朴素的烹饪方式,也更容易被大部分人所接受。相同的烹饪方式,奶奶还给我们用荠菜、榆钱、苜蓿、笋叶等蒸过焖饭,每一次味道和口感都不同。
  现在,我的奶奶早已作古,很怀念她老人家在艰苦年月里做出的许多美食,自从奶奶和母亲离开之后,我只零星吃过几次槐花焖饭。妻子也曾蒸过好几次,但蒸出来的焖饭要么太黏,要么太干,要么添加了其他佐料,掩盖了槐花本身的香味。而这一次,我可是真吃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