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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7月02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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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蚕的那些故事
成岳
文章字数:1463
  大约13年前,我的博客里有位西安小博友,叫若拙,是位品学兼优的活泼女孩。她读了我的《天虫》,在博文后面发评论说:“三年级的时候,在学校门口买了蚕宝宝,这样每天下午就要在校门口买桑叶了。可是,有一天下午,卖蚕和桑叶的阿姨没有来,就只好到处去找桑树,而方圆数里之内,居然一棵桑树都找不到!第二天,阿姨还是没来,伙伴们全慌了神。”
  这时候,若拙妈妈给出法宝:笋叶。尽管蚕宝宝不太喜欢吃,却也最终保住了生命。若拙想起妈妈说的,她小时候养蚕,是和伙伴们爬树去摘桑叶的,那救命的粮食取之不尽。而今天的若拙和她的伙伴们,得到桑叶的唯一方法,就是用钱去买。说到这些,若拙最大的感慨就是,“金钱的确不是万能的”啊。
  读了若拙写给《天虫》的评论,我读出这个孩子对上一代人养蚕、爬树之类童年琐事和趣事的认知,已超越了一代人、一名小学生的个体蕴涵。可以想见,这个孩子的发展方向最初被中肯的确认,以及优点被认可后,获取了最接近天然的塑造。
  对于若拙自己来说,她的成功在于,恰到好处的自我管理与自我发展,又恰到好处地与母爱及人生境界相融合。这种优秀,不再局限于学业成绩甚至课外特长,而是相对于人生的。
  我曾说,有机会告诉若拙我们的童年。后来怕分散若拙的学习时间,一直没有讲。直到暑假若拙评论《天虫》时,在几行文字里讲述自己养蚕和妈妈小时候养蚕的事,才觉出一叙童年趣事机缘的到来。
  爬树采桑养蚕之类,是我们那一代人雷同的成长经历。像若拙妈妈和伙伴们一样,我和伙伴们很容易找到桑树,或者我们想找见的,关于自然创造的一切。
  如果我们想去某某树的海洋,也只消远走几步而已。大规模地采摘桑叶,也只需坐了渡船横渡大运河,西岸就全是桑树了,有时候还能吃到桑葚呢。
  船是木的,伸手可以捞到苲草,带回家放到金鱼缸里。每天步行几十公里,一点都不觉得累,因为,我们收获了桑叶、水草还有没吃完的桑葚。如果时间足够,伙伴们还可以游泳,捉鱼摸河蚌。
  我们的养蚕和我们的成长,几乎不用钱去购买,只要出了家门,就可以尽情地玩了。像这样的采桑叶,我们每个人只需要一毛钱的船费。因为那时通常水大,运河的水面是很宽的,不敢像鱼的样子游到河的对面。不然,船钱也省下了。那时的夏天以及暑假,是孩子们乐趣最多的时节,没有一个人不像疯狂的猴子,晒得也像年少的大猩猩。
  那些岁月,养蚕以及豢养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动物,是我们认识和理解生命乃至世界栩栩如生的故事以及教材。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为若拙及伙伴们重做这些教材,比如,让她们在方圆数里之内找到桑叶。
  其实,过了那个暑假,若拙才是个中学生。此前的几个月,这位小博友开始访问我的博客。令人惊讶的是,她用坦然而进取的姿态,轻松驾驭着文字,像大博友一样,为读过的博文写下评论。
  从若拙校园漫步似的博海徜徉中,我能发现,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操纵电脑。很快,也从她的博客中读到,这位品学兼优的小女孩,也是一位明星级的围棋高手。
  她的与众不同,最早是在独立中显现的。若拙的博文,是一个孩子写的,却不再是小学生作文的样子,尤其她对博友文字的理解,总显得确切与从容。而且,她善于含蓄地批判,敢于友善地反驳,又长于旁征与博引,一切都出人意料。
  和几位叔叔阿姨博友一样,我们和若拙的互访是惴惴的,不约而同于赞美中暗示“只要别骄傲自满,就会前途无量”。而若拙,都用完美的理解与蓬勃的朝气,不动声色地送还一个令人欣慰的答案。她在回复我的此类赞美时就说:“我会让您成为预言家!”
  后来,那些博客与博友都散了。若拙,现在应该读大学了。我们,正由中年走向老年,因为小博友即当年的孩子,有了这么多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