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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11月2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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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长廊话西塘
王善盈
文章字数:1148
  在玉楼春用餐是极享受的。
  这座楼地处西塘古镇出口位置,房屋跨水而建,在三楼临窗,把目光向外一撂,就能见河,望见那保存完好的烟雨长廊。我们便想,我们是从古镇那里进的,走了那些路,过了那些桥,在那块石头上坐过,在那里留过影。
  西塘古镇是江南六大古镇之一,属浙江嘉兴辖区,在嘉善县的北部。与著名古镇乌镇比,有同有异,相同的是都很古老,建筑风格差异不大,不同则是西塘较之相对较小但保存完整,被称为活着的古镇。水道即街道,像一个连通器,把各处连接在一起,又像一条条藤蔓,那些建筑就像藤蔓结出的瓜,一字摆开来。街房临水而建,靠水一侧皆石条砌成,坚固,千年如初。水面不宽,似乎三级跳远运动员就能飞身而过。可以想象一下,远古时候,每遇固定时间,四乡八邻的人便摇了自家的小船来赶集,或出售自家生产的蚕丝,或购买生活所需的食盐布料。总之,会涌满整个水道,一定是发生过塞船,甚或是争执。人不用登岸,站在船上就能完成交易,所以临水的商铺当是旺铺。需上岸办事者,只把小船系在河中,跟现在人把车停在街边无异。
  江南多雨,有人就将自家的屋檐向外伸展,形成一个雨篷,让船人避雨歇息,这既方便了别人,又聚人气火了生意,大家竞相学习,久而久之,便形成一道长廊,连绵数里,雨时风斜细柳,晴日水汽蒸腾,远远望去,雾锁水面,一片烟岚,如梦如幻,于是就有了烟雨长廊这般街景和诗意的名字。
  西塘的另一个特点是多桥。三步一桥五步一亭,清一色的石拱桥,都起了名字,如送子桥之类,有人上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得出,有多少桥就有多少个故事。
  在西塘古镇行走,人像钻进了文物里,如穿越在时光的隧道中。建筑一律青砖灰瓦,精致得如艺术品,门楼有砖雕,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让人不可思议,可惜手艺已失传。凡木质斗拱,都雕梁画栋,多为蝙蝠、葡萄、莲藕等吉祥动植物,那些人物故事,像立体的连环画,呼之欲出。从这里可以看出,江南人的细腻与精巧。还有那幽深的里弄,两人相遇须侧身贴面方可通过,这还得设想是两个瘦子,进去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四水归堂的庭院里,绿树成荫,丛竹、花草、茶亭,应有尽有。这些里弄像古镇的毛细血管,将深处的人家与长廊,与河,与远方的世界相连。所以时常让人恍惚,眼前仿佛就有了一位越女,一手挎了竹篮,一手提扶长裙,一步一趋出来,或捣衣,或舂米,此时恰逢一少年摇橹而来,四眼相撞,擦出火花,上演一场美丽的爱情故事。
  同样在乡村的某一天,女人对男人说,去买点绸缎吧,给孩子和你做几件新衣,男人依言而行,于是取了小橹,跳上乌篷小船,摇呀摇,就到了西塘。小橹有节奏地拍打水面,发出哗哗的声音,从一个桥洞出来,又入了另一个桥洞,男人东瞅瞅西看看,完成了女人交办的事情,有些累了,便上烟雨长廊歇脚,末了不会忘记带回女人和孩子最爱吃的甜糕。这样的画面,不正是诗和远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