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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5年05月3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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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 午 花 令
刘 捷
文章字数:1197
  去年桂花误,小城的桂花迟迟不开,今年榴花急,像春风错传花令,满树花红压枝头。
  刚立夏,艳红的石榴如急行军花旗迎风早立,让端午节少了热闹的味道,我不解花语,以为只是我家的石榴花着急盛开,结果去秀屏公园闲逛时,发现石榴园里花红一片,原来小城石榴花得了花令,是花官制定的统一行动。
  我养了几株牡丹,花开时小院弥漫着富贵之气,但花期太短,晓风吹过满地残花,不如石榴家常好养还结果子。对于石榴花,我对它有一种纸短情长的美。那年在学校的图书室工作,学生来借书时总是哼唱着:“你榴花般的双眸,不见你的温柔,丢失花间欢笑,岁月无法停留……”稚嫩的学生借榴花唱出了爱情离别的复杂性,而我在春风乱翻书中,体味到怀念也是一种美好。
  我养了“梅兰竹菊”四君子。梅花有两株,一株是宫粉,一株是黄梅,宫粉清淡可人,黄梅浓香袭人,闲暇时,我总在寒风中驻足细嗅花香,那一刻,才感觉这个世界宁静又美好。春兰浓香,虽然我精心养护,天天手工清理叶条,可今年兰花有点懒惰且花期超短,只开了六株,勉强应付春天。竹子是三五株黄金竹,年年想疯长,可惜院子太小,只能精心修剪,还好竹子生性淡泊,有安身之处足矣。最喜欢黄色的小雏菊,我叫它们是“静野车站的小雏菊”,朋友对这名字很好奇,我也解释不出个名堂,只是单纯喜欢这个名字,后来这种小雏菊被我养坏了,绝了踪迹,或许,是寻找它们的静野车站去了。
  端午过后满坡艾蒿就是草,我们总是抢在朝露时割艾草,最好用露水洗眼睛,这样使眼睛清亮如水,我试过这种方法,结果那年眼红如砂,可能是偶然吧,不过我再也不打露水了。
  端午花令中总有某些花不按套路出牌,要么早一步,要么晚一回,花也有自己的脾气和小嗜好,错落有致中透着热闹。不知道明年端午会是哪种花出风头或闹情绪,我这个喜欢看热闹的养花人,满心期待小院的花花草草演绎它们的故事,能做一个手持花锄的养花人,也是一种福报。
  养花就是养自己,让自己与花亲密无间,花虽不语但善解人意。一个人的时候,独坐花间,幽幽花香如诗,流光飞舞。百花顺令次第而开,周而复始,只是辛苦了这养花人,当养花人变成赏花人,那些随清风明月同行的煎熬都变成过往,成为压在心底的美好回忆。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能悟出其中真谛时,已临近暮年。
  端午节除了鲜花和粽子,最害怕的就是青蛇出洞了。今年极其干旱,好多蛇被迫下山寻水,我们小区靠山而建,物业购买了好多硫黄四处散放,据说可以驱蛇。
  我也养了夜来香,传闻此花香可以驱蛇,可能是夜来香过于枝繁叶茂且浓香扑鼻,反倒招来不少蛇,它们潜伏在花丛中伺机捕捉老鼠。有天我在餐厅的地上看到一条僵死的幼蛇,还看到一条青蛇钻进楼梯间,我感到害怕又无奈,只能在卧室挂满雄黄香囊,希望它们能抵挡蛇的入侵。
  端午节,门插菖蒲艾叶赏花吃粽子,还要饮雄黄酒,给小孩子的耳朵涂抹雄黄酒。我在花间一杯接一杯饮酒,终于醉倒在花丛中。醒来,一轮明月照着我,身旁的花瓣上,有一条刚褪的蛇皮卧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