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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5年09月02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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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哥和黑小妹
李小菁
文章字数:1936
  黑小妹第一天到家时,像只老鼠,背部黑乎乎,肚子雪白,发出的叫声也是“叽叽”。走路时细细的尾巴竖着,摇摇晃晃,像根接收信号的天线。
  我打开门把黑小妹放地上,前来迎接我的白大哥被吓了一跳。两岁半的白大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猫,黑小妹叽叽叫了两嗓子,晃着天线,朝着白大哥扑过去。白大哥连连后退。黑小妹叽叽叫着,紧追不舍。
  我哈哈大笑:“白大哥,看你那怂样!”
  白大哥似乎听懂了,一个急转身停住,黑小妹就软软撞到了白大哥肚子底下。白大哥一埋头,凑到了黑小妹脖颈处,张开了嘴。
  我一惊,连忙抢回黑小妹。虽然白大哥性格温顺,但毕竟猫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便暂时把白大哥关到了阳台。
  阳台和屋子隔着一道玻璃门。黑小妹活泼好动,只一小会儿就忘了跟白大哥“初遇”的惊险,独自玩耍起来。一会儿扒拉玻璃门边窗帘,一会儿又抓自己尾巴……
  白大哥在玻璃门外来回疾走,从没有过的警惕。每看到黑小妹出现在视野里,它便扶着玻璃门站起来,毛茸茸的脑袋随着黑小妹左右晃动,大眼睛瞪得溜圆。
  就这么折腾到晚上,黑小妹还处在探索新环境的兴奋中,玩得不亦乐乎。白大哥似乎累了,眼睛虽然依然瞪得溜圆,但看向黑小妹的眼神懒懒的,似乎是见怪不怪了。我就把玻璃门拉开了。
  白大哥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凑到黑小妹跟前,闻了闻,突然“嗯”一声,跳起来跑开了。
  黑小妹抬脚就追。白大哥没有跑远,也没有躲开,转身又去闻黑小妹,再次“嗯”一声,跳起来跑开了。
  就这样,你追我赶,你“叽叽”我“嗯嗯”,持续了两天,爱睡懒觉的白大哥累坏了,似乎不得不接受这个小东西是自己领地内的一分子,便去睡了。黑小妹挨向白大哥,发出愉快的“呼噜呼噜”声,也倒下睡了。
  白大哥喜欢安静,总要钻进隐蔽的地方睡觉。都说“狡兔三窟”,猫咪白大哥的“窟”远不止三个,都是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缝隙,但是黑小妹都能一一“攻破”。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找不到白大哥,她就叽叽叽跑,各个角落钻。白大哥哪里还有隐私哦,就蹲在客厅中央打盹儿了。
  黑小妹不给白大哥多少打盹儿的机会。白大哥走路时,黑小妹钻进他肚子底下。白大哥躺下时,黑小妹用小脑袋拱他肚子。而且一靠近白大哥,她就发出愉快的呼噜声。突然有一次,我明白过来,还没有断奶就离开妈妈的黑小妹,是把白大哥当成妈妈了吗?看白大哥躺在沙发上,黑小妹把小脑袋拱进白大哥肚子底下时,我哈哈大笑:“白大哥,你做个好妈妈,给黑小妹喂奶啊!”白大哥懒懒地看了我一眼,把两个前爪往前挪了挪,身子侧了侧,给黑小妹足够的空间,然后垂下眼睛,似乎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叹气声。
  黑小妹刚来时不会用猫砂盆,但她极聪明,我用湿纸巾擦了擦她屁股,让她闻过后扔进猫砂里,再把她提溜进去,用她爪子扒猫砂。她一次就学会了。只是她太小,排便后,扒拉不到地方,扒拉两下就跑了。很快,白大哥过来了。白大哥闻了闻,心甘情愿帮黑小妹盖上了。直到有一次,我看到黑小妹埋头飞快地刨猫砂,白大哥在一边看,等黑小妹抬起头,白大哥舔了舔爪子,转身慢悠悠走了。黑小妹蹦出了猫砂盆,紧跟着白大哥叽叽叫。我去看猫砂盆,便便果然被盖住了,黑小妹这是去向白大哥邀功了吗?
  白大哥饭量小,往往一碗猫粮要吃两三天。黑小妹小身体大能量,肚子总是吃得滚圆。家里原本只备了一个平底碗,每次加猫粮,白大哥就闻声而来。正在疯玩的黑小妹听到白大哥吃东西了,像一个小黑团子猛地蹦过来,叽叽叫着,小身子钻到白大哥肚子底下,小脑袋从白大哥下巴底下钻过去,白大哥只好跷起一只脚,移开下巴,黑小妹整个头就在猫碗里了。白大哥舔着嘴巴,站在了旁边,等黑小妹吃饱了去玩耍时,他慢悠悠埋下胖脸,咯嘣咯嘣把剩下的颗粒咬完。
  黑小妹喜欢玩尾巴,自己的尾巴不够玩,就要玩白大哥尾巴。白大哥涵养极好,再生气也只是尾巴左右大幅度摆动,但这正好称了黑小妹的心,逮得不亦乐乎。然而,光玩尾巴是没有多大意思的,黑小妹要“挑衅”白大哥,总趁白大哥不注意,举起软乎乎的小拳头敲白大哥的胖脑袋。白大哥忍无可忍,终于回击,一两个回合就把黑小妹摔个四脚朝天。黑小妹翻身起来,躲到一边偷偷观察,一看到白大哥又闭目养神了,它再悄咪咪过去捶白大哥……
  虽然调皮捣蛋,但是黑小妹极会撒娇。我每次下班回家,黑小妹总快白大哥一步到门口迎接,“呼噜呼噜”躺下打滚。我拖鞋都没换,就得先蹲下去摸黑小妹。白大哥姗姗来迟,做个“猫式伸展”动作,再走我跟前,长尾巴卷在我小腿上,不声不响地求摸。我便放开黑小妹去摸白大哥,可黑小妹翻滚得更欢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要看进我心里……
  一两个月过去,黑小妹逐渐脱离了幼猫的“奶”味,小尾巴不再是摇晃的天线,而是随她自己心情控制了,还屡屡搞打翻花盆、撕扯垫子这类破坏。更多时候,她与白大哥一起打闹,一起睡觉,一起抢食猫条,又一起舔爪爪洗脸。
  如此,岁月静好,他们像极了一对真正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