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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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秋天,雨潇潇,风飒飒,不知不觉,已是满山红遍,层林尽染。最是红得耀眼的莫过于家乡漫山遍野、挂满枝头的柿子。
行走于深秋的田野,不经意的一抬头,总会看见一树又一树颜色鲜艳、红得似火、犹如一盏盏小灯笼似的挂满了枝头、一簇簇、一丛丛火红的柿子。远远望去,就像黑夜深处的一盏明灯,把荒芜的山野点亮、把冷清的秋照暖家乡的柿子,承载着我童年的记忆。记得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还不等柿子完全成熟,大人就把那微红的柿子摘下来,放进锅里,给锅里加入热水,再放些碱面,这样不间断地给水加热,经过两天时间,锅里的柿子才会变甜。这段时间,我们这些小馋猫总不停地问母亲“妈妈,柿子暖好了吗?甜了吗?什么时候能吃呀?”有时还会趁母亲不在家,偷偷从锅里捞出一个。咬一口下去,感觉牙齿和舌头几乎快要被涩糊涂了。等呀等,终于等来母亲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甜柿子端给我们,那狼吞虎咽的吃相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柿子,在童年的岁月里,不仅可以解馋充饥,也见证了纯洁的友谊。那时候,一放学,同学们就相约去摘蛋柿。常常这面坡上,那面坡下,从这棵树上爬到那棵树上,就为了能在那一树绿翡翠里发现几个红宝石。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把它摘到手,等到从树上下来时才发现“狼多肉少”。大家于是你让我,我让她,都想着把柿子让给对方吃。最后每人各吃半个蛋柿,大家互相看着对方脸上、嘴上沾满着柿子汁,开心地笑着,甜美的笑声回荡在山间,回荡在儿时的光阴里。
家乡的柿子,不但丰富了我们的童年生活,还成就了一段佳话。那一年,南方的客商来我们家乡收柿饼,住在我一个伯父家,因为柿子,与堂姐喜结良缘。结婚当天,长长的车队不但承载了堂姐一生的幸福,还把家乡的柿饼和家乡人的情谊一同带到了南方,此后的每一年,我们的柿饼都有很大一部分销往南方,父辈们也因此把这一桩婚姻称为“柿子缘”。
柿子不但有药用价值,还可以被做成柿饼。用柿子酿出的柿子醋,喝上一口,酸得过瘾。柿树多的人家,他们会把柿子皮刮掉,然后再用绳子将其一个个串起来,挂在房檐下或者树枝上,等到风吹日晒得软硬适中时,再把柿串子从树上取下来,装进密封的陶罐里。几天后,那个“柿子枯轮”上面就会结上薄薄的一层白霜,老人们管这叫潮霜,然后再把它捏成圆圆的柿饼。柿饼一直是馈赠亲朋好友的佳品,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走访亲戚,回来时主家常常会回赠一些柿饼,还有核桃。现在,经过加工包装的柿饼,已经成为家乡的土特产,成为备受欢迎的馈赠佳品,远销全国各地。
童年的光阴一去不复回,有关柿子和家乡的一切,写满了我人生的印记,一幕幕难忘的往事随着岁月在心头沉淀。
岁月无声,老去的是容颜,抹不去的是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和一颗永远温存的心,还有那红得像火的红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