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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3年04月25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美丽江山二则
文章字数:1674
  周文英
  秀美江山
  江山是位于商州西北部的一座山。
  30多年来,江山还是江山,但已不是原来的江山了。山路变了,山于人的意义也变了。曾经的江山,山大沟深,村民出入之迂,盼望有愚公移走,山里人感到压抑自卑;而今的江山,是国家4A级景区,坐拥青山绿水,守护金山银山,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无比自豪。
  从双戏楼到江山景区大门口,宽阔的水泥路,路边笔直的银杏树哨兵一样挺立,开车只需十几分钟,来往的车辆来自全国各地,有景区的建设者,也有远方的游客。
  30年前这条路不足两米宽,砂石铺就,冬天的早晨天还未亮,川道的男人揣着干粮,掮着扁担摸黑朝山里走,天亮开始登山。他们拣干柴、折枯树、割灌木,路越走越远,坡越爬越高。江山人眼看着山秃了,心疼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山里人组织护林队,拦着掮扁担的不准进山,没收下山人的柴捆。老人妇女哀求,你们都有孩子吧,树就是山的孩子呀!
  川道人不再进山,他们理解山里人爱山,那不仅仅是为了他们自己。
  乡村中学,山里娃住校食宿条件差,可学习成绩不差,老师说“深山出鹰鹞”,号召学习山里娃的坚强和吃苦精神。
  一座座山脉,一褶一褶的印痕,那是山神皱起的眉头。江山虽远不及五岳之名,它不雄伟,但却养育了一河两岸的父老乡亲,它就像邻家大哥,可亲可爱,触手可及。
  江山之美在于山的灵秀,水的悠长,石的别致。
  江山之水展示于溪流、浅滩,瀑布、微湖。流水如乐器轮流演奏,听之悦耳舒心。静水清潭,水里有小鱼、蝌蚪,似自娱,又像向游人表演。
  足踏石林,这些不规则的石头,筑屋造桥派不上用场,单一看都属丑石,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模样,让人想起抽象画。或许它们正在嘲笑人类的菲薄:这就叫艺术,懂吗?
  山里人特别热情淳朴,自己日子过得节俭,来了客人却舍得用最好的招待。有个地方叫红岩寨,人皆健康长寿。询问秘诀,笑答没啥。反复追问才说:“粗茶淡饭,宽心、安睡。”这哪像秘诀,但仔细想想,吃纯天然原生态的食物,深呼吸,在静谧的夜里早睡,听鸟鸣声晨起,本就是健康长寿的秘诀。
  花园寇村
  寇村是江山景区的南大门,村里一半人姓寇,其余的要么外家姓寇,要么表亲姓寇。寇村人摆婚宴,整个村子都来坐席,饭菜没上桌,大家闲谝与主家的关系,三拉两扯,原来一桌人竟是或远或近的表亲。
  寇村有“三美”:人美、景美、水美。
  先说人美。你可能不服气,四邻八村都差不多,为啥单说寇村人美。20世纪90年代,农村青年找对象,主要依媒妁之言,媒婆为体现自身价值,有时故意说些是非,引发矛盾时再从中撮合,颠来倒去,少不得向双方家长讨好处。寇村青年大胆出击,自由恋爱,找对象首选本村青年,知根知底,往来方便。婚嫁不出村,亲戚套亲戚一度成为风气。只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来寇村人的优点,寇村人最先发现。
  二说景美。如果说大黄川的地形像一只鞋,寇村则像安卧在鞋窝里的一只福蛙。村前是三官山,过去有三官庙,叫转音成山过山,意为山外有山,村后是毛沟岭。一山一岭像伸开的胳膊,把村子抱在怀中。村头一大片平地,过去种庄稼,夏天风吹麦浪,秋天是青纱帐。村尾背靠江山村,山上林木丰茂,在贫苦年代,寇村人吃粮烧柴两不愁。
  如今的寇村,依托江山景区,三季被鲜花绿树包围,可谓沉浸式花园村。春天是樱花、油菜花;夏天是月季、格桑花、油葵;秋天是万寿菊、马鞭草,最引人的数那一大片粉黛乱子草,简直就像一位多情的红粉佳人,惹得方圆百里的游客慕景而来,成为网红打卡地。
  深冬时节,驾车沿新修的盘山公路来到三官山半腰,一大片牧草碧绿得让你怀疑季节。身上是厚羽绒服,耳边是呼啸的寒风。忍不住自问:“这会身在何处?南方还是北方?”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村庄都在提示:此处是吾乡!此乃新建的微风牧场。
  再说寇村的水美。寇村的水是源头活水。它流在河里、溪里、泉里、井里,水域不广,但终年不断,不缺水吃,无论天旱雨涝,不会酿成大灾。这里的水味道甘甜,当地人的特色早餐豆面汤,汤白味浓,别处人吃了觉得香,照着方法做却难成功,根源在水。
  歌里唱道:“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来。”来寇村吧,带着父母孩子,开着小车就好。小游也行,长住也可,吃农家饭,赏田园风光,保证你游得舒心,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