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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7月30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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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生态语境下的自我诘问
李 晶
文章字数:2401
  身处生态语境,人类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破坏者还是保护者,是受益者还是施暴者?人类的自我觉悟和自我定位,对生态环境的保护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长篇小说《你是谁》正是基于这样的思考,构筑了其小说故事。同时,也从哲学角度发出自我诘问:你是谁。
  《黄帝内经》被奉为传统中医之圭臬。“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这是《黄帝内经》中的名句,也是小说《你是谁》的题记,更是其精神内核——医治身体病灶,务必要除病剜根;治疗环境之病,就得追根溯源。然而,环保的主体不应仅仅包括自然资源、人造资源等在内的地球生态系统。在小说中,作者借一位深悟传统中医和哲学的“高人”老方之口,提出环境保护应扩大环保视野,即包括自然层面、社会层面、个体心理三个层面。
  自然层面的环保,即通常意义的以自然资源、生态资源等为代表的生态系统的保护;社会层面的环保,指作为社会关系总和的社会环境,其恶化往往会导致个体心理环境的失衡,进而出现各种群体性急功近利的短视行为、破坏行为,即社会风气不良导致自然环境污染。外部环境不佳,个体出现心理危机,也在所难免。个体既是受害方,亦是施害方,其心理健康的保护尤为重要,会直接影响社会层面、自然层面的环保。自然、社会和个体三个层面的环保,相互依存、相互影响,实为一个整体,正如中国古代哲学家所述“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环保工作突破的关键,在于社会环境的治理,比如反腐倡廉。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加大社会层面环境的整治,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社会环境的风清气正,是个体环境良好的外在保障。当然,社会环境的改善和优化,最终得从个体入手——个体内心平和、社会环境优渥,就鲜有人会为了短期利益,去肆意破坏自然环境。
  小说作者以为,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个体心理,可对应中国传统哲学当中的天、地、人,并据此对污染问题出现的根源及根治,作了哲学方面的思考——人与自然要和谐相处,人与人之间要和谐相处,人更要学会与自己和谐相处,这就是《你是谁》作者理想中的大环保:自然之病、社会之病、人心之病,都得找到病灶对应的“本”、根源,去对“症”医治。
  长篇小说《你是谁》虽承载着作者的创作理念、担当意识,但没有干巴巴地去兜售,而是将其化开,渗透进人物、故事、情节、结构等小说肌理当中。小说借助人物性格、故事情节推进的需要,巧妙提出不仅要重视水污染、噪声、光污染等传统污染形式,还要重视电子垃圾等新型污染,更要谨防明环保暗污染的伪环保产业,小说人物提出定期做耕地污染指数调查摸底的人大议案,从源头保卫食品安全。在确保小说文学性的同时,借书中人物巧妙地将当今社会的自然环保、社会风气、人心迷失等问题联结在一起,作了哲学方面的追问和反思,使得小说既有强烈的时代感和现实生活气息,又有浓郁的哲学、心理学和精神分析的品格。
  长篇小说《你是谁》讲述了这样的故事:颓废、顽劣的富二代王子,被父亲强行送到报社实习锻炼。他随环保口线的记者赵若水,采访垃圾填埋场、污染地村民、环保志愿者的环保实践活动,接听污染投诉热线,采访主管环保的副市长、环保局局长、伪环保企业家、绿色农业实践者、深谙传统中医和哲学的“高人”老方等,在此过程中,王子逐渐成熟起来。然而,父亲突然离世,王子被迫接手家族企业,并开始大刀阔斧改革,将自己报社实习期间的环保体悟,融入自家企业的改制当中。与此同时,报社内部因自身改革及生态环境部的设立,引起复杂人事变动和内部矛盾,赵若水在工作中处境艰难:采写的稿件无法正常上传、评年终先进被卡、与社长的关系被黑化、诬告,被无良企业打击报复。经过深思熟虑,赵若水辞职转行,做了专职的环保人士。与此同时,一位伪环保企业老板的自我救赎,揭开了多年前赵父企业环保实践的失败之谜……王子在实习和做企业过程中,追寻人生价值;赵若水则在新闻和环保实践中,不断修正个人梦想。两人在山水晚报工作期间产生交集,随着先后离开,结束了相互复杂微妙的情愫。多年后,在一次大秦岭的垃圾捡拾环保志愿活动中,二人邂逅。原本身份、年龄悬殊,重逢后是否会再续前缘,小说留下了一个开放的结局。长篇小说《你是谁》讲的是环保故事,也是梦想与现实激烈碰撞的个体成长故事。作为新一代的环保先行者,主人公赵若水和王子势必将有所作为。
  在长篇小说《你是谁》中,赵父是环保先行者、探索者,孤军奋战,最终失败。在国家有关环保政策的鼓舞下,女儿赵若水顺势转型,继承父志从事环保事业,从为其鼓与呼的媒体人,化身为躬身实践的专业环保人士;王子,将家族企业从污染大户改制为低碳循环发展的典型;山水晚报响应国家发展战略,成立了专门的环保采访部;绿色农业的实践者老成,多次向人大提交环保议案;伪环保企业家自杀式自我救赎;悟道者老方,从中国传统哲学角度,分析污染问题的成因和解决途径,为众企业家答疑解惑……环保成为各界共识。政府、企业、个人三方合力,必令这一伟业取得重大进展。
  长篇小说《你是谁》完成于2013年,经过反复修改,于疫情发生前付梓。小说女主人公赵若水,一年四季都喜戴口罩,这似有某种暗示和偶合。父亲环保实践的失败,是她致力于环保事业的反向激励因素;对大秦岭生态保护的关注,让她与王子在分开多年后再度聚首;读心术,让王子拥有独特的视角,让其格外关注个体内环境的健康;王父性格暴躁,积郁成恶疾最终致命;环保局局长因抑郁症入院……大环保理念中的第三个层面、个人心理的环保,如细雨轻风渗透在小说情节中,水到渠成。
  私以为,环境保护应持大环保理念,动态生态系统等传统硬环境的保护固然重要,社会风气、个人心理等软环境的保护,更是迫在眉睫。你是谁?这是人类面对环境问题的自我诘问,也是个体内心迷茫时的自省自问。人类一旦拥有了自审的能力、勇气,就有可能解决“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问题。环保要从小我做起、从身边小事做起,香格里拉、桃花源式的美好世界终将是你我现实的安居之所。